“你這是拒載!”看著揚長而去的出租車,我氣急敗壞地要跳腳。
“算了,他已經夠講義氣了。都帶我們逃出危險了。”後麵那位悻悻出聲,“而且還是免費的。”
什麼?我立刻轉身把此刻我該有的所有情緒:驚慌、莫名一道化為憤怒扔給他,喊道:“這大半夜的,去哪打車啊?”他倒一臉無辜,自顧從兜裏掏出一盒煙。
“成年了嘛你,你就抽?”從他手裏奪出煙盒我夾出一支,想平複一下自己雜亂的情緒。
“你這個樣子很危險的。”一絲壞笑爬上他稚氣未脫的臉頰,“很容易讓人把你想成……你懂的。”
“你媽媽看的胎教片是古惑仔麼?”點燃香煙,我扯扯嘴角。
“這我倒沒問過!”
“就那幫……剛才那幫紅眼的人,是追你的吧?”
“嘿嘿……”
“笑?真有閑心啊。小小年紀不學好,小心哪天翹了辮子。”
他忽地湊近我揚起頭,狹長的眼睛斜視著我:“看清楚,我沒辮子!”
“算了!”對他一臉的痞子樣,我冷哼一聲……扔掉煙蒂,在腦殼沒冒煙之前我還是回家比較的妙。
在這個不大的三線城市,淩晨一點多的出租車大都在一些娛樂場所、酒店門口等生意,在路上跑的空車少之又少。
“你去哪?”寂靜的夜裏,背後傳來的聲音更顯空曠。
“回家!”我頭也沒回地直接表明不想再跟他有半點囉嗦。
“你家在哪?”
“幹嘛跟過來?”
“送你回家啊!”
“你離我遠點行不?”
“你都說這大半夜了,萬一有壞人怎麼辦?”
“壞人?現在我眼裏隻有你是最危險的!”
“我不是壞人!”
“我也沒說你是壞人,隻是說,你很危險!”
“危險的人呆在你身邊,壞人才不敢侵犯你。”
“你別跟著……啊……”
忽地一個踉蹌,我驚呼出口,一個結實的臂膀適時接住了我的整個身體。
“你看看,要不是我,你就摔倒了!”
“我的腳……”要是隻有摔倒的那個慘就好了。
“怎麼了?”他蹲下似乎想要檢查我的腳。
“別碰!……”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倒吸一口氣,“脫臼了。”
“你怎麼知道。”
“習慣性的。”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忽然笑出了聲:“這下又有免費的車可以坐了。”
“去死!……”
化悲痛為力量,用來形容此刻的我也許更為貼切。
從醫院出來,天已蒙蒙亮。我無力地看著路邊晨練的人們,這悲催的一夜。
“現在去哪?”身後那位繞到我麵前,一手拎著我的高跟鞋,一手拎著我的挎包。就在醫生給我治療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雙拖鞋,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鑽進哪間病房偷的。
“打車回家。”看著他,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一晚上不回家,就不怕你爸媽著急嗎?”
“我送你回家吧!”他沒接我茬,扭頭四處張望著。
唉,這個年紀的孩子,我懂!都不願提起家長,叛逆期嘛,可以理解。他既然不想說,我就別再臉皮質量超標地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