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退著，躲避著朱曉宇步步壓來的緊迫感。他凝視著我慌亂的雙眼，原本漂亮的唇依舊上揚著，隻是夾雜了太多苦澀的憤怒。
“我……”胸口被悶得快要炸裂，我困難地吞著唾液：“曉宇……”
“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怎麼就能同時放下兩個男人？”他止住了前進的腳步，仰頭輕笑著。再次看向我時，已包含晶瑩。
“也許，我也許隻是……”一向口齒伶俐的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愚笨得找不到任何、隨便哪個詞來為自己開脫？
“雨涵，”朱曉宇搖著頭，手指繞進我的發間：“你不是個會說謊的人，不用再白費功夫來安慰我。”
我呆滯地看著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如此難堪，怎麼會讓曾經為了這段感情奮力拚搏過的男人這樣痛苦。我沒在想如何安慰他，隻是在想我怎麼能允許自己這樣放肆。
“對不起！”幾乎失去了繼續呆在他麵前的勇氣，我想要立刻消失在這裏，好讓自己僅存一些尊嚴。
朱曉宇一把攔住了想要逃跑的我，把我攬進狂風席卷過的胸前，沙啞著嗓子湊近我的耳邊：“告訴我，你愛我多，還是他？”
愛誰多？是眼前這個到現在依舊還容忍我的男人？還是那個總能引爆我各條神經直至末梢的男孩？
“你也不知道是吧？”朱曉宇冷笑一聲，緊著下顎，握著我肩的雙手因為控製著某種情緒而輕顫著。
“我愛你！”不知道會不會自取其辱，我忽然冷靜地看向他，心卻漸
漸落空。
朱曉宇苦笑著伸手抹去了一臉的落寞，從茶幾上拿起鑰匙：“我送你回家！”
什麼？！
在我好不容易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就這樣？忽然，所有的脾氣像是找到了爆發點，委屈著、自嘲著、倔強地我一把推開他，用盡全力朝他喊道：“我都說我愛你了還要怎樣？”說罷，轉身跑出了他的家。
坐上出租車，看著路邊倒退著的路燈，我的雙眼一片模糊。發麻的頭皮稍稍鎮靜下來，忽然懊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那樣對待朱曉宇。這一天下來所積攢的亂七八糟的情緒，我為什麼要任性地全部丟給他？他做錯什麼了？
白癡！
我張嘴吐出一句，完全不顧形象地伸手胡亂擦拭著臉頰。好不容易挨到下車，卻在小區口看到了那個讓我變得一團糟的主角。
這是要我命的節奏啊！
今天難道是我明年的忌日不成？我嗤笑一下，站在原地混亂一片。
王駱冰原本張狂著的眼睛在走近我的同時瞬間柔軟下來，他驚訝著看著我：“幹嘛又哭？”
我咬著唇，努力瞪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哪點吸引了我。
“怎麼？！”他皺著眉不自然地挪動了一下：“我又不是怪物，你眼瞪那麼大幹嘛？”
“幹嘛？”苦笑一下，我也想知道我究竟在幹嘛，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嘛招惹上這麼一個人？
“問我？”他聳了聳肩，揚起一個得意的壞笑：“不會是因為我哭吧？”
這家夥！
哧著牙，我忽然失控發瘋似地伸出了拳頭，砸向他健碩的身體。
“都是你！都是你！”歇斯底裏般地，我撕裂的嗓音撒進寂靜的夜空：“你幹嘛要來我家？你幹嘛要纏著我？你幹嘛讓我喜歡上你……”
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口，我瞬間石化在他震驚的表情下。他雙眼閃著異光，薄薄的雙唇輕輕上揚。
瘋了！
我無力地滑落把臉埋進雙腿間：我一定是真瘋了！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這不是把自己推進死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