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朱曉宇的客戶起身告辭，我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可等雙眼從他們坐上的那輛車消失的方向重新飄至朱曉宇身上時，我才發現自己放鬆得似乎太早了，忘乎所以地忽略了一些事情。
朱曉宇一手插進口袋，原本溫柔明亮的雙眼漸漸暗沉下來，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漏拍。
“那，沒事我先走了！”缺氧般地我想要逃離被陰鬱籠罩著的他，說罷便轉身走至路邊。
朱曉宇卻從後麵拉住了我抬起的手：“我們談談吧！”
談？！
我立刻心慌起來，老天爺，您老人家幹嘛讓又我們在這裏遇到？像前段日子的那樣平靜不好嗎？我現在真的不想跟他們任何人有任何的接觸。因為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談，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自己這奇葩的感情。
“行嗎？”朱曉宇再次問道。
看著他，我為難失措：“我……”幹脆躲過他的雙眼，低頭緊盯著自己的腳尖。
“就這麼為難嗎？”
“沒！”這種快要窒息的緊迫感真的很讓我不舒服，可又無力反駁。
朱曉宇靜靜地站在我身邊，似乎在固執地等我的回應。我咬著嘴唇，忽地抬起頭盯著他：“你要跟我談什麼？”
“你說呢？”他雙眼裏看不到任何信息，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好！”我挑了挑眉，衝他一笑：“我們談談吧！”
我安靜地坐上他的車，任由他帶我進入一家咖啡廳。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朱曉宇向服務生點了兩杯咖啡。
我雖表麵平靜著，但一路上卻忙著偷偷整理著自己紛雜的思緒。其實擺在我麵前的，根本不存在什麼樣的選擇。不管我對王駱冰是怎樣奇怪的感覺，那都是虛幻的，在現實中，我是不可能接受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男孩去依托終身。至於眼前的朱曉宇，無論哪方麵，配我，那都是綽綽有餘，我根本沒有要去做選擇的資格。
“雨涵！”朱曉宇昏暗的雙眼裏閃過一絲明亮，雙唇含著一抹柔情：“我隻是想知道，自己還在你心裏嘛？”
我撇了撇嘴角，從包裏夾出一支煙點燃：“人都說男人是因為性而愛，而女人是因為愛而性！”
穿過自己吐出的煙霧，我眯眼看著對麵的朱曉宇：“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在這段時間消失，甚至懷疑我對你……嗬！”冷笑一聲我搖了搖頭。
“我隻是不想影響你自己的判斷。”他解釋著，似乎明白了我剛才那句話的含義：“那晚我有去追你。”
什麼？！我驚訝地看著他。
“卻發現你在他麵前是那樣的自然，完全釋放著自己的所有情緒。”朱曉宇長長吐出一口氣：“我竟嫉妒的要發瘋！”
我腦海裏忽然閃出那晚的所有細節，那輛我曾嘲笑技術差到家的黑色轎車主人難道就是他？
“在我麵前，你永遠包裹著一層讓人摸不透的東西！”朱曉宇眼神飄渺著：“是那種讓人仰望的豔麗，而你和他卻平視著，你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展現在他麵前。”
心莫名地刺痛一下，他明銳地察覺到了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的那種感覺。我一直無法理清對王駱冰的奇怪感覺，竟被他輕而易舉地點出原因。什麼時候開始，我在王駱冰麵前毫無掩飾？像個孩子般地放肆著自己。
我與朱曉宇的眼睛交纏著，似乎在重新審視著彼此。
“如果他的年紀和你我相當，我想，我會敗得一塌塗地。”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愛我，可請允許我的自私，我不能容忍你在愛我的同時，還愛著別人。”
他的手依舊那樣地溫暖，暖流順著自己的手漸漸傳遍全身，驅趕著我的一切冰冷。
“曉宇！”他雙眼裏的坦蕩讓我有些無地自容：“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這不能怪你，”他淺笑著：“愛情，原本就不是人所能控製的。”
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忽然地心疼著他。不論發生什麼事，他總是在自我調節、消化，包含了我所有的錯，沉澱給我的隻有無限的寬容與理解。我還能再怎樣的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