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站到三十樓秘書科辦公室裏的時候,就徹底的傻眼了。
這個羅敏橫的秘書還不少啊,加上我一共二十三個!秘書科的科長裴熙,也是個二十來歲,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人。看上去,甜甜的,也還算親切。
這二十二的女人將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番,其中一個紮著馬尾、活力十足的女人發現新大陸似的嚷起來:“蕭音,你看!這不是今年的長跑冠軍阮曉阮嘛!”
蕭音也在這?
我的心一震,立刻看見人堆裏,那張清秀的臉。瀑布般的雲鬢披散在肩膀上,‘純天然’白皙紅潤的臉蛋,精神的圓眼睛,全部都映入我的眼簾。
蕭音穿著職業正裝,雙手抱胸,從這些姿色不凡的女人中走出來,考究的看我。
如果她的目光再多在我身上逗留幾秒鍾,我肯定會上前跟她打招呼。可是她偏偏沒有。就是那麼短暫的看了一眼,轉頭就走。弄得我尷尬得不得了,跟動物園裏的動物似的任她們隨便參觀參觀,參觀完就走。
做為秘書,我的工作本質與以前大有不同了。
以前是每天早早上班,等著白藍藍派任務下來。而現在,使每天自己給自己找事。修改公司報表、整理各部門人員調動的報告、翻譯文件、收集整理商場上的動態資料……每一樣都要提前準備好,總經理是隨時要調用的。說白了,就是有點‘沒事找事’的感覺。不過有一件事,是我們二十二個秘書都不用做的,由裴熙一手操辦——那就是羅敏橫每天的工作與行程。
這相當於一個等級高低的體現。
而裴熙也需要每天將文件送到三十四樓去給羅敏橫過目。不過我還是蠻奇怪的。按理說,秘書辦公的地方,不應該也在三十四樓,離總經理的辦公室越近越好嗎?而我們秘書科離羅敏橫的辦公室可是整整隔了四個樓層啊!樓層啊!每天上上下下可還是要坐電梯的嘞!這個公司怪就是怪:人事部的經理調派起人手來,竟然不分部門;數據部的打字員喧賓奪主,嚷起來的威懾力比上司還厲害;秘書不待在老板身邊;總經理喜歡站在電梯裏發呆?
從我來到秘書科那一天起,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雖然沒有什麼工作,卻還是根本沒有閑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由於這裏的工作量是有自己安排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加班問題。
在我天昏地暗的忙了一個星期後,終於在某天中午,在飯堂‘放風’的時候,遇到鍾敏。
鍾敏一見到我,立刻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硬把我拉到一旁,把最近發生的事告訴我。
就在我離開數據部不久,聞青燕就被辭職了。白藍藍和梁州州鬧得越發厲害。自從那次事之後,白藍藍特別防著她,兩人由原先的暗鬥改為明爭。梁州州越發的目中無人,幾次都將白藍藍惹急了,虧了旁人來勸架。最近梁州州在申請調換部門。
看著鍾敏說話時那種安然的眼神,我就覺得心寒。不由得想起以前在數據部時,與聞青燕的種種。她這次可真是給梁州州害慘了。更過分的是,那個禍首竟然口可以安然無恙的申請調換部門。我還真是難以想象,她的後台到底有多硬,可以把她托得牢牢的。
“趙小小呢?她沒有被牽扯進去吧?”我不安的問。趙小小是那種一點小事也會難受傷心、一蹶不正的人,以前就一直被梁州州吃得死死的,這次又被她吭得那麼慘……
“趙小小倒沒事,她隻是副組長,所有的禍還是給聞青燕一個人背了。”鍾敏搖頭。圓嘟嘟的臉泛出皺紋。
與鍾敏道別後,我覺得好無力。
突然發覺,有的時候,就算一個人再努力,背景條件也終究會使他一無所有。又想起以前也和梁州州頂撞過,以後難免也會遇到這樣的窘迫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