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最美麗的地方,卻被你的光芒照的通亮,別人都不曾走那麼遠,別人都覺得尋找太麻煩,所以沒人發現過我的美麗,所以沒人到過這裏。——
羅伊.克裏夫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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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飛速地行駛在廣袤的大地間,車廂外的光線明明暗暗,言璟睜開迷蒙的眼,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做了個懶腰,轉頭看了看還在睡夢中的林暄,把臉壓在手掌心,專注地望著他,想著他。就這樣過去了十多分鍾,直到對麵那人動了動身子,眼睛也骨碌碌地轉了起來,言璟才說了話:“林暄,我們今天白天什麼安排啊?”
林暄也學她把臉壓在手上,打著嗬欠說:“今天可能七點多就到了,我們先吃個早餐。然後坐地鐵去找顏如玉,中午一起請她吃個飯吧。下午,我要去見一個地產公司的王董事長,陳立行介紹的。晚上,我們去立行他們軍區吃個晚飯,再回市區休息。”
“這麼緊湊啊,顏顏那不急,我們明天去看她也可以。”
“明天開始我也要去忙貸款的事情,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林暄有些擔心。
言璟思考了一會說:“今天是周一啊,我想起顏顏最近在北大上課呢,她也沒有多少時間陪我。還是按你說的今天去看她,等到20號我生日,剛好她下午沒課,可以和我們一起過。”
“行,就這麼定,委屈你跟著我跑東跑西了。”
“沒有關係啊,能陪著你,我很開心。”言璟微笑。
一個半小時後,火車終於停在了北京西站。夏日的北京清晨不夠燥熱,反而有一股清涼氣包裹在人身上。言璟一下車就覺得喉嚨有點幹癢,心想應該是不適應這邊的氣候,就從袋子裏拿了潤喉糖出來,剝了一粒給林暄,自己也含了一片。在火車站吃過早餐後,兩人就買了票上了地鐵,北京上班的高峰加上又在火車站附近,人流量特別多。林暄一路攥緊了言璟的胳膊,不敢放開。
言璟倒不覺得害怕,想起平時回學校擠公車,人多的時候,很多人從車窗爬進去,下麵還有人拽開,那景象才可怕了。何況C市治安不算很好,擠公交總是莫名其妙被擠掉錢包和手機。這會來了首都,總看到有人讓座給老人、小孩,車裏人多但不混亂,在樓梯上跑上跑下也不會撞上人,言璟有種好感,感歎首都的人民真是端端正正的好公民啊。還好林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要是知道,一定笑她太天真。還會指著火車站附近的兒童乞討團給她看,告訴她那些孩子不是棄兒就是被拐賣來的,要不到錢,就會挨餓、挨打。或者到了晚上,帶她去看“紅燈區”,縈縈繞繞的小街道,髒亂灰暗的環境,非嚇死她不可。最後,再對她說“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美好”。不過,言璟也一定會反駁說:“你真悲觀,我覺得還有一點美好,就總會越來越多。”林暄寵她,會摸摸她的頭笑,“你永遠這麼天真,也沒什麼不好。”
換了兩趟地鐵,他倆好不容易到了顏如玉的學校,才給她打了電話說就在大門口等著。五分鍾後,顏如玉就從門口衝過來抱住言璟說:“我還以為,你跟著林暄走了,不要我了哦!”
言璟比顏如玉高很多,摸著她頭發,像對孩子那樣安撫,說:“哪能啊,我倆一下火車就奔你這來了。帶我去看看你學校,還有你的寢室啊。”言璟見到閨蜜特別興奮,幾乎忘了林暄的存在。
林暄隻好自己走過來,介紹自己:“顏顏,我是言璟的男朋友林暄。聽她說過很多關於你的事情,言璟有你這樣的好朋友,很幸運,我也很感激你。”
顏如玉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表情有些驚訝,張著嘴結結巴巴的說:“好,沒事,沒關係,挺好的,你們,我們。”
言璟拉起她手前後大晃了晃,哈哈大笑起來。
林暄打開行李袋,拿出一個精致的包裝袋,雙手提到顏如玉麵前,接著說:“這些是咱們S省的特產,你很久沒有回家,一定很想念這些味道吧。鹵味、幹貨都有,你帶回去,也可以跟室友一起嚐嚐。”
顏如玉接了過去,開心地道了謝,就招呼他們進學校看看。言璟沒有意料到林暄能為她考慮得這麼周全,知道她想念許久不見的朋友,就先陪她來,還送上了貼心的禮物,不貴但情意重。她衝林暄感激的笑一笑,才踏進了顏如玉的學校。言璟想起顏如玉第一個學期被室友排擠的事情,於是問她:“顏顏,現在跟你室友關係怎麼樣啊?”
“我這個學期換了寢室,跟我們自己班的住一塊。總的來說,還挺好的。能一起吃飯、上課,還一起花癡男人。”顏如玉說話很直接、爽朗。
“噗,怎麼花癡?”言璟笑。
顏如玉放低了聲音,把言璟拉過來說:“你們家林暄哥哥,長得也一派溫潤如玉、唇紅齒白少年模樣啊,正是我喜歡的類型。”
“呃。”言璟頓住。
“我跟我室友是迷上了一個idol,皮膚白淨、舞姿帥氣、笑容明媚的陽光少年啊。你家林暄哥哥還真有點像,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腿毛?”顏如玉最欣賞男人的腿細長,而且還得沒有腿毛。
言璟退後了一步,望了望對麵那女孩,大大的明亮眼睛、圓潤的鼻子、小巧可愛的嘴巴,頂著齊劉海波波頭,身上穿著snoopy的白色T恤加牛仔短褲,怎麼看都是一個adorable
girl啊。言璟瞬間覺得對麵那孩子,一定是個怪小孩。
顏如玉嘴巴說個不停:“問問你家哥哥,有沒有朋友跟他長同一款的,而且還沒有腿毛。”言璟頭上落下很多黑線,擠眼去瞟林暄,心想這怎麼說得出啊。顏如玉扯著她手晃了好久,無奈的言璟隻好出賣陳立行了,“我跟他今天晚上要去看一個他的同學,不過他是軍官。估計不符合你的唇紅齒白少年模樣吧。”
顏如玉對軍人不感冒,也很少看戰爭片和軍隊題材劇,理由就是用身子去擋,用生命去爭,看著心裏難受,總說最好身邊的人不要做那行。所以,聽了這話就沒有興趣了,開始正式地介紹起自己學校來。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又很有激情,吧啦吧啦的說個不停。她拉著言璟看她穿的T恤,然後就說:“你看我,穿的多有五講四美好學生的範兒。我每天早上五六點就爬起來,坐公交去北大上課。可是,那些個女生化著濃妝,穿了超短迷你裙,蹬著一雙高跟鞋,去哪坐一夜。到早上我出門那時間,才坐出租車回來,轉身進了學校就爬寢室睡覺。真是,人和人不同命啊。”
言璟還沒顧得上說話,她就又指著人工湖最左邊一條小徑,說:“那個叫保研直通路,大晚上的躺在那,夜裏出了事,明天起來準保研。我們班前不久弄獎學金的事兒,有個女生跑到老師麵前裝暈倒,還倒在老師懷裏,說是自己家庭貧困,營養不良,那錢必須給她。靠!無法理解啊!”
言璟聽完大囧,想到自己寢室的同學友愛善良,覺得特別幸運,難怪顏如玉那麼多牢騷,這地方待著果然不太爽。三人把東西放回寢室,又轉回了學校門口。
林暄看了看手表,問顏如玉:“你們學校附近有沒有幹淨一點的餐館,你覺得味道不錯的,就帶我們去吧。今天中午,我和言璟請你吃一頓。”
顏如玉不像言璟不挑食,她愛吃的東西很少,嘴巴比較挑剔。所以,她挑的餐廳,言璟倒不擔心林暄會不習慣。從學校右邊小路走過去,轉了兩條街,顏如玉帶他們去了家東北餐館。林暄進去後,先拿紙給言璟擦了凳子,才讓她坐下來。顏如玉真是不在意,早就自個坐了下來,喊了服務員點了大盤雞、燒茄子、酸辣湯三個菜。
林暄給她們倆拆了碗筷的包裝,在桌子上放好。又倒了茶過去,一個個洗幹淨。顏如玉笑:“林暄哥哥,很體貼啊。”言璟推推她,笑說:“他那是潔癖!”趁著菜還沒過來,顏如玉去了趟衛生間。言璟就向林暄那邊坐近一點,悄悄地問他:“你覺得顏顏怎麼樣?”
林暄笑:“跟你挺像的,眼神清澈,對人真誠,也挺可愛的。”
聽到他誇讚自己的朋友,言璟很高興,“真的啊?我跟她真的特別好,特有默契。”
林暄應著,“嗯,確實。她那麼喜歡說話,講挺多的嘛。你比較安靜,就可以聽她說。性格互補,挺好的。”
剛說完,顏如玉就回來了,問他們:“沒說我什麼壞話吧?”
言璟擺手說:“哪能啊,誇你是個好姑娘呢!”說著,菜就上來了,三人風卷殘雲似地,把菜一個個吃完了。吃完以後,言璟和顏如玉各自摸著肚子,感歎:“東北人真實在,菜量真多啊!”林暄去付了錢,回來後把言璟從座位上拉起來,說:“我們該走了,先送顏顏回去吧。”言璟跳過去抱住顏如玉,說:“林暄下午有事,我去陪他。等20號我生日,你要空出下午和晚上的時間哦,過來一起過,聽到沒?”顏如玉連忙答應她,踮腳去揉她蓬亂的頭發,說:“坐了一夜火車,你們趕緊去哪住下,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吧。”等到林暄他們看著顏如玉進了學校,揮手說完再見,就叫了一輛的士過來,往酒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