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you
really
love
someone,
the whole
life will
not be
enough.
You need
time to
know, to
forgive
and to
love.
當你真正愛一個人時,一輩子的時間都不夠用來愛她,因為你需要時間去了解、去原諒、去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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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藍回到家時,看見言偉寧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的空地上,可是她從餐廳轉到客廳,又看了一眼電視房,都不見他人。覺得納悶,就從電視房的後門走出去,後院假山旁立著的就是他。
文藍笑著問他:“偉寧,回來啦?這次去招商引資還成功嗎?”
言偉寧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還是很陰暗,“還不錯,有個電子裝配廠決定搬過來,還答應照顧殘疾人員工。”原來,言偉寧已經從市中心醫院調入市衛生局工作,Y城每年都有招商引資的硬性指標要各個單位完成,所以他一年會去臨近的幾個省出差一段時間。
文藍看他緊鎖眉頭,似乎情緒不高,就問他:“怎麼了,是剛回來太累了嗎?”言偉寧用手指抓著頭,梳了梳頭發,“林暄和言璟回來幾天了?”
“三天了,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他倆的事?”
“林暄跟你說了?”
“這麼說,你都知道了。怎麼不早點打電話給我?”
“是我讓他們等你回來了,就告訴你的,我一開始看到也很震驚。但是,我覺得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幸福就好了,我們還是別反對了。而且,如果他們堅持,我們也拗不過他們的。”
言偉寧聽到她這麼說,怒氣又上來了,“這算怎麼回事?誰不知道我們言家有個大姐夫在省裏當了大官的,也知道他們家有個兒子以前出國讀書去了,後來回來開公司了,Y城沒有不知道我們家的。你說同意就同意啊,等到結婚的時候,來參加的人一看,都說‘誒,這新郎不是他們家大姐的兒子嗎,怎麼和他家女兒,成了一對啊’。嚇掉大牙咯,我的麵子往哪裏擱啊?”
“你就知道你的麵子,二十多年就是一個性子,固執得到死。小璟剛出生那一年,你就天天說怎麼是個女兒啊,抱出去多沒麵子。結果,我病了大半年,一開始爬都爬不起來,慢慢的也隻能撐著凳子站起來,你倒好,沒給過我一個好臉色看。”
“這麼多年的事情,你還提起來,是什麼意思啊?過去這些年,我對你們家也沒差吧,我在你媽麵前也是個好女婿吧?”
“這個我承認,確實替我娘家做了很多事。這個先不扯,就說小璟吧。你有認真關心過她嗎?她讀書讀的好,你就覺得長了麵。成績掉下去了,你不用心輔導她、關心她,就隻會罵她、打她。她讀高三的時候,如果不是我提醒你夜裏太晚了,要你去接他,你還記得你女兒已經讀高三了嗎?”
“哼,她這麼大人了,還要我管嗎?生活貧困的學生那麼多呢,人家也都早早獨立了,她就不能嗎?不能因為是獨生子女,就驕縱。”
“你這個人說話,總是可以講出自己的理由來說服別人,真頑固。再說了,咱們小璟一點都不驕縱,獨立能力也很強。你有條件、有時間,沒有做到一個父親該做的,就是錯了。你就死不承認吧。”
“我管得動她嗎?今天下午我一回來,就聽到林暄講他們倆談戀愛的事,等她下來,我才說了她一句,她就說了一堆大道理。現在讀大學了,喝的墨水多了,真會說話啊!”
“你知道嗎?你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固執,聽不進別人的意見。我跟你生活了二十多年,我都跟你沒什麼共同語言,但是起碼我能忍,我也知道你心還是好的,隻是經常說出的話不太好聽。你女兒跟你一樣,特別的固執,喜歡的東西可以堅持很久不改變,任別人怎麼說那個東西不好,都沒有用。現在,林暄對她就是特別能忍讓,她的缺點在林暄的眼裏,就是可愛的地方。這樣的人,才能跟她過好一輩子。”
言偉寧聽到這裏,低著頭,變得很沉默。
文藍繼續說:“你越是反對,她就越跟你對抗。到最後,你改變不了她,她也不想認輸,隻會兩敗俱傷,父女關係也變得很僵。你希望這樣嗎?”
言偉寧把手交叉在胸前,嘴巴也撅著,繼續沉默。
“我跟你過這二十年,算是總結出一條來:大事上都得讓著你,讓你來決定。你們言家人都是大男子主義,特別要男人的尊嚴和麵子。所以,我才讓那倆孩子一定要跟你說清楚,那是尊重你,懂嗎?反正,我是支持他們的。你看著辦吧!”
言偉寧放開抱在胸前的手,“我已經打電話給姐夫了,畢竟他是林家的一家之主,我覺著應該讓他知道。”
“你呀,衝動容易辦壞事!孩子們本來可以心平氣和地向姐姐和姐夫說明白!現在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你就別再管了。”
言偉寧語塞,“我怎麼又錯了?明明是他們搞出來的事!”文藍不搭理他,走上台階,從長廊往外走,說了一句:“我去做飯。”
文藍走到廚房的時候,林暄和言璟正在廚房忙活,動作很默契。言璟在切菜,弄好以後全放到菜刀上。林暄已經下了油,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就炒了起來。文藍笑了笑,拐出去回到電視房裏看美食節目。言偉寧也從後門走了進來,看她挺樂嗬的笑,問她:“你不是說去做飯嗎?”
“不用我做,女兒和女婿在做呢。真是好啊,沒想到我四十幾歲就有這福氣,有種媳婦熬成婆的感覺啊。哈哈。”
言偉寧坐下來,拿了一個蘋果削,“你前幾天就吃過林暄做的菜?”
“是啊,做得還不錯。雖說林暄工作忙,以後也不可能常做飯,但是他有這心意就是好的。”
言偉寧其實一路把文藍的話都聽在心裏了,隻是嘴上不說,心裏已少了些計較。
半個小時後,林暄把菜都端進了餐廳,就喊兩個長輩過來吃飯。言偉寧走到上座,看了好一會菜。
小炒魚、辣炒空心菜梗、香菇滑蛋、海帶排骨湯,色香味俱全,營養搭配也很好。
言偉寧一一夾起來嚐了味道,心裏很滿意,麵上卻不露。文藍坐下來後,招呼兩個孩子一起坐下,“暄暄,小璟,忙壞了吧,快坐下來吃飯。”
林暄和言璟一起擺手說“沒事,不累”,也盛了飯吃起來。過了一會,氣氛又冷了下來,兩人低著頭一直嚼著飯粒,也很少夾菜。文藍笑了一笑,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塊排骨,“吃肉啊。”言璟“嗯”了一聲,林暄笑著說:“謝謝媽。”
言偉寧正好在吃魚,一下嗆到了,卡了個魚骨頭在喉嚨裏,咳了起來,表情很痛苦。林暄嘭的站起來,問:“舅舅,還好麼?”
言偉寧拿手指著他,似是怪他剛才喊的那聲,又拿筷子夾了一大口的飯咽下去。折騰了幾分鍾,好不容易把骨頭咽了下去,對著林暄說:“喉嚨還是有割痛感,吃個飯能被你嚇死。”林暄麵有愧色,“對不起,舅舅。這兩天叫慣了,一時沒改過來。”
“不怪你,暄暄。你舅舅本來就吃魚容易卡到骨頭,他是急性子,怪不得別人。反正總要叫的,提前叫就叫了。”文藍替林暄開脫。
言偉寧悶悶地繼續吃飯,也不再說話了。倒是言璟看氣氛太冷,隻好跟文藍聊起電視劇來,也算吃的開心。那邊兩位男士的冷場,一直延續到晚上睡覺前。
言偉寧上樓前,喊住了林暄,“暄暄,我跟你聊聊。”
林暄跟著他走到前院的竹林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矗立。
“下午,是我衝動了一些。後來,我也冷靜地想了想。我不攔著你們互相喜歡,但是,生活不是隻有愛情,你們能不能一直走下去,還要靠你們自己努力。希望你們,不管最後結果怎樣,還是能做親人。加油吧。”說完,拍了拍林暄的背。
林暄向他笑笑,“我會的,我相信小璟也會,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那好,我先上樓休息去了。明天你們跟姐夫談,要和氣點。”林暄望著舅舅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言璟忽然走了出來,到他麵前,“我爸說什麼了?”
“他不反對我們了。”林暄微笑。
“不是吧?我爸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言璟大驚。
“應該是咱媽的功勞,智慧的女人總能夠抓住男人的性格突破點。”
“哇塞,枉我這一年來那麼緊張,敢情都是自己想多了。”言璟把頭往後仰,嘴巴大張開。
林暄把她頭撥正,用力揉了揉,“你才知道啊。不要總是活在自己的想象和擔心裏,生活嘛,總要過的,有我呢。”
“嗯,二十歲,是要長大了。”言璟摟上林暄的腰,“走吧,去睡覺。明天早點起來,就要回去見你爸了。啊,我好怕他,太有領導氣勢了!”邊說邊晃頭。
林暄扯著她T恤往前走,“走啦,困死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清晨,告別了言家夫妻,林暄開車帶著言璟走上了回C市的高速公路。上午十一點左右,兩人一起到了林博的辦公室外麵等著。
言璟覺得自己的腳已經在發顫,抓緊了林暄的手,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啊,我不敢進去了,能不能回去啊?”林暄假裝板了臉,“不行,都到這了,不能做縮頭烏龜。”
秘書來喊他們進去,言璟抓住林暄的衣服後擺,縮著頭跟著他進去了。她躲在後麵聽見林暄喊:“爸,我和小璟來了。”那邊,林博好像已經站起來,向他們走了過來。言璟硬著頭皮,鬆了手,慢慢地向右邊移動,又抬起了頭看林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