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豆豆吵著要吃滑蛋蝦仁,說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媽媽就給他做。言璟睜大了眼,問他:“你這小朋友,還知道說心情不好。”
豆豆很有意思,趕緊申明:“我已經長大了!”
言璟很寵他,立馬帶著他飛奔超市,買了一些蝦仁和蔥,回去給他做了菜。他吃得津津有味,在飯桌上又點了明天要吃的早餐。
“媽媽說要葷素搭配,我明天要吃蘋果、香蕉、還有加雞蛋和蔬菜的三明治。”
“你不早點說,剛才在超市的時候就可以買點沙拉醬和吐司片。你快點吃完飯,我帶你再去買。”
吃過晚飯,又帶著小蘿卜頭去買了這些材料。回去的路上,那孩子要吃布丁,她拗不過他的撒嬌,隻好又給他買。言璟覺得自己太弱了,豆豆要什麼就給他買什麼。她想如果一直這樣,有一天會不會慣壞他。
言璟每天早早的起床,給豆豆變著花樣做早餐,那孩子吃的水果也一天換一樣。她自己卻是上車前拿保鮮袋裝了個三明治,就趕緊走,到車上才顧得上吃。公交車剛在學校車站停下來,她就開始飛奔,十分鍾的路能三分鍾跑過去。她自我感歎,這學期的八百米有救了。
有一晚,林博讓言璟把課程表打印出來給他過目,看完以後提了個意見:“小璟,你周二和周五下午都沒有課,家裏的飯菜你就都做了。你姑姑的菜一直做得很好,你有空去跟她學一下,我習慣了吃她的口味,你也按她的做法去做。”
言璟現在是典型的小媳婦,哪敢有怨言啊。第一次做菜的時候,林博就淡淡的說了一句:“紅燒肉燉的太爛了,下次注意。”第二次做飯的時候,指指盤子:“你姑姑做菜,能把盤子擦得幹幹淨淨端上來。你看這個,濺了好多汁在旁邊,看著不舒服。”言璟對姑姑的潔癖是很有體會,沒想到姑父也被養出了這習慣,隻好忙著點頭不吭聲。
她這學期是大三,多了一門二外,她選的是日語,課還都在下午。每次她暈暈乎乎的記完單詞和句型,腦子裏還飄著那些東西,就開始往公交車站奔。等到她到了幼兒園,發現豆豆一個人站在那裏等,差點想說“ごめんなさい
”,趕緊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走過去喊:“豆豆,快過來,姑姑遲到了,抱歉哦。”豆豆看到他,眼睛突然亮起來,滿臉笑容的跑過來緊緊的抱住她,
“姑姑,叫你早點來接我,怎麼不早點來啊!”
“對不起,今天想吃什麼,姑姑都給你做。”
一說到吃,豆豆整個人嗨了起來,趕緊數著手指點菜。因為言璟的縱容,這孩子半個月胖了六斤。
言雪虹一貫特別講究健康飲食,看到這情況著急了,說了她很久。
“小璟,你不能因為不是他父母,就一直隨便他吃。他要做什麼,就讓他做,那把他放到我們這裏做什麼呢?還不如直接送到寄宿學校,反正也管吃。送到我們這裏來,就要盡一份責任,孩子的學習、身體、品德各個方麵都要管,不能說給他好吃的,哄得開心就行了。”話一直沒停,又說到陳廳長家的兒子,三十歲了還啃老,天天在家玩遊戲,也不出去工作。
“這就是縱容的後果,小時候不教好,以後長大了是要害大人自己的。他們家兒子還罵不得,你說他,他就說誰叫你們以前也是隨便我幹什麼。他媽媽也是,他兒子工作了一年,說心情不好,想回來休息。她就讓他在家玩,一玩就玩到現在。”
言璟聽了那麼多,腦子有些轉不動了,隻能點點頭說:“嗯,明天開始我一定注意。”第二天,她堅決不帶豆豆去超市,那孩子一開始有些不情願,拔著她的手,往超市的方向走。她還算堅定,“豆豆,家裏還有很多水果,回去給你吃獼猴桃,你不是很喜歡吃嗎?”
“我不要吃獼猴桃,我要吃別的東西,好吃的東西。”
“獼猴桃就是好吃的東西呀,等吃完了再給你買別的。你不是喜歡吃巧克力豆嗎?乖乖地跟我回家,等周末了我帶你去買巧克力豆。”
“我要買好多好多。”
“不行,就買兩包,不能再多!”
“不要,我要四包。”
“不行,三包,就三包。”
“可以,三包!一言為定!”豆豆跟她擊掌,然後低著頭一直數手指,嘴裏還念念叨叨的“有三包耶。”
討價還價、鬥智鬥勇,言璟的精力都用在豆豆身上了,晚上回去還要教他寫字。大班剛學橫豎撇捺,加號減號等於號,豆豆握筆握得不太好,言璟每天要幫他糾正,還得守著他寫作業。做完作業就快九點了,孩子困的早,洗完澡講上一個故事,就睡得天昏地暗。她自己也困的不行,天天跟著孩子一起早睡,學校的功課確實也沒拿起來過。
高級英語的老師要求月考,九月底,她看到試卷上的69分,心裏很鬱悶,又想起那天日語老師找她練對話,她沒對上幾句,就更難受了。
“那些既工作又要照顧小孩的,是不是都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啊。我怎麼就做得這麼糟糕呢?馬上放十一假期了,豆豆媽媽肯定要來接他的,還是趁著這幾天補補自己的功課吧。”言璟在內心歎氣。
晚上,她想到很久沒見到林暄,心裏很是酸楚,拿著絲棉被蓋在臉上,偷偷的掉眼淚。以前她特別崇拜軍人,也很佩服軍嫂。小時候看電視劇,還幻想過以後可以嫁給一個高大威猛的軍人。可是,現在,她隻不過一個月沒見到林暄,就覺得很委屈。而那些軍嫂們,沒有男人在身邊,還要照顧家裏的老人和小孩,是用怎樣的力量做到的呢?
正當言璟躲著掉淚,房間的門卻被扭開了,她聽見動靜,迅速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又順手擰開了台燈。林暄進家門時就脫了鞋,放小了腳步聲,生怕被林博他們聽見。那姑娘瞧見他,嗚嗚的哭起來,他心一緊,趕緊爬過來,靠在她前麵抱住她,“怎麼了,寶貝?”
言璟把臉靠在他頸窩,覺得心一下子安定了,兩手交叉在他背後,抱他抱的緊緊的。林暄歎了口氣,輕輕撫在她的背,安慰她。過了五分鍾,言璟鬆開他,又抹了抹眼淚,問他:“今天怎麼回來了?”
“我媽今天給我打電話說,明天周末她跟我爸要去H市看奶奶,要去兩天。是她叫我回家幫你帶豆豆的,我可是名正言順呢!”林暄牛氣的撇了撇嘴。
言璟被他幼稚的模樣逗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子,笑:“你大晚上的爬回來,也不怕被發現了。現在都這麼晚了,你還回城北那邊住嗎?”
林暄把她撲倒,左手和她十指相扣,臉靠在她上方一分米的距離,向她溫潤一笑,“有老婆在這,我還回什麼空屋啊。”
言璟伸手去撫摸他的臉,柔柔的笑,“姑姑叫你回來幫忙,可沒叫你偷偷摸摸進我們房間啊。”
“我想你了。”這一句話,讓言璟臉上沒了玩笑的神情,生出淡淡的感動。
她用左手把他的臉拉下來,吻了上去。感受到她的主動,林暄抬了右手,把她的手拿下來按在被單上。接著,他叉開了腿,輕輕地趴在她身上,隔著衣服揉捏她的柔軟。手的熱度混著衣服的摩擦力,讓女孩有些惘惘不知所措,她禁不住想要呼喊,卻深知不合時宜,隻好用牙齒咬緊了下唇,不敢出聲。男人魅惑一笑,拇指輕輕撥開她的唇,在那裏撫摸,女孩覺得羞極了,動嘴咬了他的手指。刺痛感讓男人更難耐了,手托著她的下頜,唇舌便攻了進去,與她抵死纏綿。女孩的心在寂靜的夜裏怦怦直跳,大腦因為興奮,神經開始跳動,有些無法思考,任憑男人對她上下其手。男人的手很快滑到她下麵,正想繼續動作,卻聽見砰的一聲,兩人都頓了一下,向左邊看了看。
原來是豆豆在長身體,腳不安分地拍著床麵。林暄把手拿出來,抱緊了言璟,兩人嗬嗬的笑起來。林暄在她耳邊低語:“老婆,你什麼時候也給我生個小蘿卜頭啊,我一定不讓你這麼辛苦,肯定好好地教育咱們孩子。”
“不敢想啊,這個月可把我折磨的。我覺得自己果然是軟柿子,狠不下心來,明天你好好幫幫我。”言璟邊說邊把衣服扣上,林暄有些無賴,低下身子隔著衣服用牙齒咬她肚子。
她“哎喲”一聲,推開他,“不想回空屋,就抱個被子去客廳沙發上睡去。再動作大點,就真要吵醒姑姑、姑父了。”
林暄鬱悶的起了身,打開衣櫃翻出絲棉被和枕頭,抱著去了客廳。言璟嗬嗬的笑出了聲,又捂了捂嘴,看右邊的小蘿卜頭,正睡得香呢。
早上起來,林博看見林暄躺在沙發上睡,還算滿意,就走過去拍了拍他背,“這兩天,別趁我們不在就肆無忌憚哈!”
林暄半眯著眼,腦子還沒全醒,聽見他老爸這麼說,一股火氣上來了,那叫一個憋屈啊,大呼出一口氣,衝著他爸笑,“謹記領導教誨!”林博猛拍了拍他頭,“你這小子!”起身的時候,言璟正牽著豆豆出房門。
豆豆瞧見他,特別開心地衝過來,跑到他懷裏抱住他,“叔叔,你終於回家了!今天你要帶我去玩哦,我要去買玩具。”
“要我帶你去玩可以,但是,出門必須有規矩。叔叔說了不能買的東西,絕對不能耍賴皮,買了一個也不能說要兩個。聽見了嗎?”林暄嚴肅了表情,對著豆豆說明。
豆豆看了他一眼,覺得他跟自己爸爸還真挺像的,好不容易應了一聲:“嗯,聽見了。”
早上,林暄、言璟和豆豆三人立在單元門口,送走了林爸、林媽。言璟有種暫時解放的輕鬆感,臉上的表情也明亮了起來,豆豆在旁邊扯著她的手喊:“快點,快點,我要去買玩具。”聽到這話,林暄就拿手指叩了叩他的額頭,笑:“不要那麼急,慢點來。”
小孩嘟了嘴巴,大人寵溺的笑。一左一右牽著他的手,往前方走去,溫馨感蔓延進彼此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