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術皺著眉頭,上前兩步,伸出纖細的手掌,搭在陸落的腋下,將她半拖而起,問道:“阿落,到底出了何事?你不妨於九哥講講。”
陸落望進一雙漆黑的眸子,眼神中,藏著淡淡的憂愁,此氏,那憂愁的眼眸,正關切的望著她。
望著望著,陸落神情漸漸清明,一雙眸子褪去疑惑,彷徨,逐漸清明。
陸落閉上眼睛,整了整思緒。半晌後,她睜開雙眸,清明一片,望著一臉擔憂的陸術,揚顏一笑,清脆似山泉的聲音傳出:“九哥,我已無事了。”說著,她望著陸術,低語道:“九哥,你對我真好。”
陸術對上明豔的笑顏時,明顯的怔了怔,回過神,道:“無事就好。”說著,拿眼瞅著陸落,問道:“那方才,怎麼回事,竟似丟了魂魄?”
陸落歪著腦袋,回想半晌後,笑容隱沒,她慢慢地垂下腦袋,聲音低沉地說道:“今日午間,母親派人傳話,要我……去見她。”
墨黑的發髻,覆上寬大的手掌,陸術大手揉了揉,眼中含著關切,低聲一笑,問道:“阿落,可是有些怕了?”
陸落身子僵了僵,久久不語。
半晌後,她低低回道:“前幾日,我才與阿敏鬧事。今日,母親就要見我,我……怎能不怕?”聲音漸漸低迷,幾不可聞。
“阿落莫怕,那事,我已與母親言過告知。”
陸落謔地抬頭,不敢置信地望著他,雙眸閃爍著明亮,神情感激,聲音有些哽咽地道:“九哥,你竟真的去了?”
陸術佯瞪了她一眼,說道:“我既已答應於你,怎會食言?”
“謝謝九哥!”
“那日不是已經說過,你無須謝我嗎?怎這般多禮。”
陸落張了張嘴,低聲說道:“那,今日母親又因何要見我?”
陸術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
陸落雙手絞著衣擺,貝齒緊緊地咬著嘴角,嘴角漸漸發白時,她似是下定了決心,衝著陸術堅定道:“不管如何,母親見我,我自是應當前去。”
說罷,她衝著陸術福了福身,低聲道:“九哥,阿落這就去了。”
語罷,陸落眼中閃爍著淚光,最後望了眼陸術,果斷的回頭,木履踩出噠噠的腳步聲,向東南處走去。
一步,兩步……三十四步……五十三步!
陸落心中漸漸失落,她低低地歎了口氣,邁著步子,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她絕望時,身後傳來少年低沉地聲音:“阿落!”
陸落唰得停下腳步,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轉身。
在一片枯黃中,少年彎著一雙眼睛,含著淡淡的笑意,沉聲說道:“我於你,一同前去。”
陸落瞪著雙眼,少年低笑一聲,大步走來,走至她身旁時,陸術停下腳步,伸手撫了撫陸落的長發,喚道:“走吧?”
陸落睜著雙眼,眼中漸漸布滿水霧,即使在她意料之中,可是,那滿滿的感動卻是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