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剛才回來的時候我看見有人站在你地旁邊咩,好像是在看什麼。”夢兒看見了把衣服披在外麵的庫洛,有些在意之前的那個人就對他說了。
“嗯?什麼人?”庫洛也正打算和夢兒打招呼,聽到她說的話後他的反應有些大。夢兒知道是因為他所做的事情是違法的,這種販賣土壤被發現的話要被判刑好幾年咩,上次庫洛開玩笑說的。
“不知道啊......就是一個有些老的人。”
庫洛皺起了眉頭,然後又鬆開,自言自語道:“你回來的時候?今天是拜禮六吧,上麵的今天應該都放假了啊,不會在這種時候下來——是不是一個藍色短袖的老人?不是很高。”
“好像是不會很高。”本來不就很少高的老人嗎。看著庫洛有些緊張的樣子,夢兒反而有些意味不明地吊起了眼皮,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像是在故意想讓別人緊張,“大叔,你會不會被舉報抓走啊?”
“啊哈?”庫洛附和著夢兒的話瞪圓了眼睛,然後輕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才一臉凶相地說道:“舉報?誰敢舉報我?媽的找人砍死他!”
“嘻嘻。”啊,夢兒笑了笑,從媽媽那裏知道庫洛叔小時候的故事,當初去格林姆加爾學習的時候他是那一夥人裏麵最老實平和的,就是那種如果被人打了一下,他會問:“你為什麼打我?”再被打一下,他就會問:“你們為什麼老打我?”如此反複......但是和他一起的哥哥則會還手,有一次被一幫人欺負,差點被打死,不過好在一個村子裏的人趕過去幫忙了。
“那庫洛叔呢?他有過去幫忙嗎?”夢兒會在這裏問母親,母親則是會搖搖頭,在這裏夢兒對庫洛叔有很大的失望。這和他麵對野獸展現出來的“傭兵氣質”完全不同,但這樣的確給他減少了很多麻煩,事實上庫洛是老獵人最為滿意的弟子。可能那時候庫洛叔還很小吧。
“那應該沒事,是我們旁邊那塊地的家夥,地是那個老人的,那家夥沒把錢付清就讓人去采塊。”庫洛好像鬆了一口氣,掃了一下自己利落的平頭,啊啊,前幾年庫洛叔還是很帥的啊,母親說很多人追他的!現在黑了不少就是...
庫洛可能是已經把夢兒看做女兒了,他已經覺得孩子無論是不是自己的血脈都沒有多大關係,在他年輕的時候和一個女孩子戀愛了,但是他發現了很多東西,接觸到了很多東西,最後分手了,他認為自己那樣拉扯別人的情感不可原諒,懷揣這份情感,從那一天起他會成為最強大的獵手。
或許像這樣突然死掉了,也不會有特別多留念的東西吧。隻是現在他多了一分情感,他想要一個繼承人,他開始明白他師傅的心情,即便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還是毫無保留地將所有技巧留給自己,現在他也想要把這份傳承繼續傳承下去。這樣看過去金錢似乎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他需要一個人能以把他的意誌在人間延續,便是這種感情。這就是當初他傳授給我時所懷有的情感啊。話說自己是怎麼混到這裏來的,自從自己的“夥伴”死掉後吧,又想起師傅送給自己的那條獵犬——無論是從四肢體型還是耐力,乃至是皮毛,都讓人找不到瑕疵,但是它過於暴躁了,對於自己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隊友,最後它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長成,被鷹雕殺死了,等自己趕到的時候它的屍體旁時,不遠處也有著一具翼展將近三米鷹雕的屍體。
師傅將最好的獵犬送給了自己,庫洛這麼認為。雖然他沒有多少喜色表露,但這一直是他的驕傲。自己是老獵人最看中的弟子。
沒有表現的和師傅一樣,似乎擁有不同尋常的技藝的人都會具備相應的傲慢,庫洛則沒有,但是在他的心中一直保留著這份驕傲。
“任何人都不能失掉自己的那份傲慢,獵人更是如此。”那個一向孤傲,也沒有進過學院的寡言老人,對受挫的孩子們,他們,自己,說過。老人也沒有加入獵人公會,相似傭兵工會,規模要小上一些的組織,幾乎會有半數的獵手選擇加入,庫洛也有問過老人,他是這樣回答的:”那裏太怠慢了。“
所以庫洛想自己會把這份驕傲銘刻在心裏。他對很多傭兵、同行都不以為意,在他的心裏。他有著自己的驕傲。
獵人啊——
三個月前的圍獵帕森群,此後庫洛就沒有獵殺過別的了,一直在為這個生意奔波,而那次圍獵前,被殺死的人便是同為老人的弟子,庫洛也一直保持著對老人弟子們的承認,乃至讚美,他要比弟子大上一些,兩人也並不熟悉,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隻是在上次給師傅帶些禮物的時候碰麵了,即使這樣,在庫洛看來師傅教出來的不會是那些鼻子比牛還大的自大者,有時候真的很佩服老人。
上次與他見麵是師弟死後吧,不止庫洛一個,大家想必都是來安慰老人,而老人隻是傷感地摸了摸”甲“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他想起了那個男孩——雷格·萊茵,庫洛不知道他的名字的,但是——
好好地活下去吧。
或許自己也是時候幹回老本行了吧,帶點東西回去給老師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