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欣月起初還不以為意,隻道是山林之中村民愚蠢而已,揮手就想把病人趕走。哪知韓薇秋見了病人一反常態竟是全部收治下來。不僅如此,直接就讓錢欣月在鎮長家門口打上醫幡,要給全鎮上下免費醫治傷病。錢欣月不敢違背主人意願,隻得陪著她其一跟看病布藥。
一連數日下來,看病之人越發多了起來。
這一日韓薇秋正在給一瞎老婦人看眼病,說道:“老奶奶,你患的是‘白障症’,天長日久積病太深。這樣,我先為你施展‘金針撥障術’減輕病症.”老婦人抱著一試心態任她處置。結果施針過後,老婦人當場就看的了一線光明,頓時領著一家人千恩萬謝跪拜起來。
“不必謝我,我之醫術僅止與此,想要痊愈去那邊找小月大夫開藥吧。”韓薇秋輕輕揮手讓眾人離開。她自己心中有數,她的醫術隻算普通,一手金針對內外硬傷治療起來算的拿手。但論起藥理以及內科、婦科、耳鼻咽喉等病症的治療,她是遠不如錢欣月的。於是接下來,幹脆把些陳年舊病的患者全部推到‘冷麵’少女這邊。
鎮上六七百戶人家,誰家沒有點病痛在身的。聽聞有仙人來此免費送醫,一傳十十傳百的紛紛把病患送來。這幾日忙碌下來,把個個‘冷麵女’幾乎累癱。
錢欣月越發覺得事情不對,這天晚上她抽空把蕭白叫到一旁,詢問道:“老實告訴我,你給我家主人下了什麼藥?”
蕭白有些無語,白了她一眼反問道:“你是醫堂弟子,韓大小姐有沒有被施藥,你自己不清楚嗎?”言罷扭頭就走。這姓錢的女子麵冷、心冷又時候都懷疑她是不是冷血動物。而且她還欺負過善良的巴淖爾,讓蕭白對之印象不好,故而不願在她這邊多耽誤時間。
要知道,他很忙的好不好。
他趁著韓薇秋治病救人的時間,已經‘渡化’了鎮長一心向善,匆匆組建起了鎮中的塾學,明日就要開學讓孩子們識字習武,今晚怕是要幫著木匠們幹個通宵。
說起來這等事情,他這幾年已經幹了數次,比之第一次在黑石鎮裏的生疏來,當可算是熟能生巧。
錢欣月見蕭白不理她,隻道是自己問的太過唐突。自家大小姐中沒中毒,她作為貼身丫鬟自然比誰都清楚。可她又深知這世上人的性格幾乎都是定數,哪有不生病、不中毒、不受刺激就忽然性情大變的?
要說有,還真有。天下隻有一種名為‘愛情’的魔咒,就可以讓人不生病、不中毒、不受刺激就忽然性情大變。
“唉~!這可如何是好?”冷麵少女躲著人暗地裏長歎一聲,悄悄摸出一張靈紙將情況如實寫下,反手折成紙鶴,用靈石啟動咒法任它自行飛走。
蕭白資質之好潛力之大是她平生覲見,可壞就壞在實在太強,已然完全超出了可以入韓氏為‘贅婿’的範圍之外。而且坊間盛傳,此人明為南烏國翡翠公主的‘貼身騎士’,實際是翡翠公主內定的一個‘未婚夫’。若事情果真如此,將來也是個巨大的麻煩。但萬一蕭白與自家主人排除萬難成為一對雙修道侶,那自己豈不是······
錢欣月想到這裏,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個在月下對她彈琴歌唱的長發少年。冷麵少女忽然臉色一紅,叫道:“討厭,人家才不願意呐。”低頭猛的一推好似要把這些雜念全部推開,卻不知怎地‘噗’一下把正巧路過的靈雲車夫老宋給推了個大跟頭。
老車夫身懷修為,摔個跟頭倒是沒有受傷,隻是望著匆匆逃走的錢欣月暗中稱奇。
忙碌之中時間飛快流逝,轉眼便到了月圓之夜。三人並肩來到鎮外山頂上,平心靜氣默默等待,大約子時一刻遠處忽然升起了大霧,霧水升騰之下飄飄然升入半空化作一片雲彩遮住半邊月亮。三人仔細看去,那白雲隱約有個烏龜的模樣,好半響才緩緩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