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辰還未走幾步,身後便傳來一聲重重的拍桌聲響,滿屋子人統統跪下。
“本王讓你走了?”隱忍的怒意從他口中飄出,“坐下。”
命令的口氣不容人反抗,綠旖衝涼辰搖搖頭後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回去。
腳都邁了幾步,現在坐回去豈不是認慫?
顧不得身後那道凜冽的目光,涼辰拉上綠旖,從膳房中走了出去。
她並不知曉,自她走後,宴席不歡而散。
漸至深夜,窗外竟斷斷續續飄起雨來,涼辰遣綠旖去後廚拿了幾顆雪梨和一些冰糖,這會兒口中淡淡無味,嗓子因磕了幾個時辰的瓜子變得又幹又癢,她突然就想喝雪梨汁。
架上陶瓷瓦罐,她將切好的梨塊兒扔了進去。文火慢熬,出的水必定清甜可口。
扇著火的綠旖一臉不可思議瞧著自家的小姐。怎的落水後不僅什麼都記不清,連性子都改了。
“綠旖啊,”她拿著把小蒲扇過來,“以後我給你熬木瓜銀耳湯。”
“為何?”
“補奶!”她朝綠旖擠眉弄眼。
也就是那一瞬間,綠旖羞得臉通紅,下意識朝四處張望,“小姐這話你怎說得出口!”
有什麼說不得的!
涼辰還想告訴她在現代,有很多女人為了更有魅力而去隆胸。不過看著綠旖那羞臊的模樣,涼辰也不打算再拿她來說笑。
隻不過她眼睛認真盯著綠旖,時不時還發出一串大笑聲。屋內兩人打鬧起來,完全忽略門外一個高大的黑影。
當段成須猛地推開門時,兩人才停止打鬧,不約而同朝門邊看。
“喲,你怎麼來了?”她露出微微驚訝之色。
“整個王府都是我的,為什麼不能來?”
段成須兀自走到她身邊。
綠旖放下蒲扇,退出後掩了門。
爐內的炭火燒得正旺,火星子時不時飄上來,發出劈裏啪啦的一點聲音,空氣中飄著一股子酒氣味兒。
抹了抹鬢角的汗,涼辰才將目光對上那張醉意微醺的臉,“段老總,古代的酒與現代的有何區別?”
段成須脫了外袍,伸手解下腰上的鞶帶,似笑非笑看著她。
涼辰轉頭盯著陶瓷瓦罐,還未來得及揭蓋,整個人便被拖了起來。
身往後仰,一個柔軟的事物封住她的唇。
毫無預兆、手足無措、酥酥麻麻……一連串奇異的感覺在那一瞬皆如潮水般向她湧來,原來這就是接吻的感覺。
她沒有反感,竟有些沉醉其中。
男人摟住懷裏驚恐的人,嘴上動作絲毫不鬆懈。直至涼辰快斷氣了,他才肯鬆開。
“感覺如何?”段成須抹了抹嘴角,“是不是這酒比現代的酒更香醇?”
未得到回答,他已躺在榻上,微眯著眼。狹窄的眼縫中裝滿了爐前人小小的身影,她今日依舊一身素白,越發映襯出她雪白的膚色。
她美得並不驚豔,隻是比任何人要幹淨純真。
窗外雨聲漸小,有細小的飛蛾從窗外撲向屋內溫暖的火爐。
涼辰撿起地上的蒲扇,又煽了好一會兒才停。
甜甜的香味從蓋沿處飄入鼻腔,她拿起抹布按在蓋上,輕輕揭蓋,霧氣頓時彌散開來。
床上的人沒動靜。
她好奇走到床邊,那人倏地睜開了眼,又閉上。
“起來!”涼辰用手拍他臉頰,“外邊雨停了,你該走了。”
他反扣住她手腕,“別鬧,我今晚睡你這兒。”
開玩笑,涼辰麵露鄙夷。
中午那四個“粉”、“紫”、“紅”、“藍”的女子,都是王爺娶進門的夫人。
那些夫人哪個不是貌美如花,這麼多人還不夠他睡的,偏偏他還要上這兒來。
“不行,你快走!”涼辰又拍拍半睡半醒的段成須,手上力道加重了不少。
她一心隻想著床上的人快走,卻絲毫不記得剛才盛了兩碗冰糖雪梨。
那夜無論她怎麼拍打敲捏段成須,他始終都不願意走。
無奈的她躺於段成須身側,與他共枕,有輕微的鼾聲響起之時,她才緩緩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