灃河鎮,玉靈關前最後一鎮。灃河過後便是荒蕪貧瘠的南蠻之地。
灃河之後非中原。自古以來灃河以南便是南蠻的地盤。
在中原人眼中南蠻人凶殘,嗜血,野蠻,未開化。但每一個中原人都承認,南蠻人勇武,強壯,是天生的馬術專家。
幾乎沒有哪個中原將領在南蠻騎兵手裏占過便宜。他們的計謀在南蠻快馬麵前被摧毀的連渣都不剩。
隻有三個人,讓南蠻人敬畏而厭惡:先秦時的白勇,漢時的霍屈兵,然後就是現在的李平生。
李平生之所以讓南蠻人害怕是因為他從來沒有任何計謀可言,硬生生的衝鋒,硬生生的血戰,硬生生的一命換一命,甚至一命換兩命。當李平生滿身血跡的帶著同樣滿身血跡的士兵們站在南蠻鐵騎麵前時,衝天的煞氣,驚的南蠻士兵沒人敢動,而當李平生帶著士兵發起再一次的衝鋒時,南蠻人潰逃了。
其實南蠻將領也知道,自己下令回頭衝鋒,那李平生必死無疑,可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敢。那滿身血汙士兵們活像神廟壁畫上的魔鬼。
然而南蠻人不知道的是李平生平常是個很溫潤的人,孝順,體貼。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上了戰場就像是換了個人。也難怪徐夫子說他是百年一遇的將星。
這次南蠻入侵,李平生當然當仁不讓,率七千兵甲直奔灃河鎮。
此時的灃河鎮,百姓皆盡被屠,手無寸鐵的百姓在南蠻人眼裏和牲口沒有區別,敢於反抗的都被梟首示眾,頭顱懸掛在村外的大樹上。
李平生站在樹前目眥欲裂,他翻身下馬,看著那些人頭。
“這是王大伯,這是二小子,這是村裏護衛隊的天水,還有他媳婦,這些……”李平生語氣越來越平靜“這些人,去年我來的時候還活著。二小子還嚷著要吃長安城的水晶餅”
“可現在,都死了。”李平生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平淡,就像再說悄悄話一樣。
李平生轉過身,輕聲說道“把這些頭顱卸下來吧,找到身體後,厚葬他們。”
說完李平生拔出佩劍“二小子,伯伯來找你了。”
身後七千金鐵交錯的聲音整齊的像一聲。
是夜,七千鐵騎踏破灃河鎮,三千南蠻士兵被鐵騎卷成了齏粉。
血,灑遍了灃河鎮的每一寸土地,除了七千甲士和他們的馬之外,再無活物。
灃河從此成為一座死鎮。
次日清晨,李平生跪在一片墳塋前,一片新墳,空氣中滿是泥土混雜著血腥味。
良久,李平生站起身,背對自己的副將和隨軍軍事,輕聲說道。
“五年前我剛來到這裏,我問灃河鎮長,南蠻經常騷擾,為什麼不搬到其他地方?”李平生說
“鎮長說,沒關係,隻要李字帥旗在這裏掛一天,蠻子就不敢太過分。”李平生低著頭。
“那時我覺得這是莫大的榮幸,可現在”李平生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見“可現在,李字帥旗還在,可他們,都沒了。”
“將軍……”副將想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