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屠蘇蘇下班了，笑意盈盈的下班了。
傍晚。
寇小樓告別了老瞎子和公良爺孫，乘車去向省城。
天高。
地闊。
天地之間，萬法相通。
正如寇小樓對公良雲暗所言，習武，是一個巨大的係統工程。
正如寇小樓和蘇安妮此時的行為所展示的內容，商業格鬥，是一個巨大的係統工程。
拳台上下。
賽場內外。
蘇安妮早有準備，將寇小樓帶到了省城遠郊的一處外形低調的室內射擊場館，介紹道：“他們給我誇口，這裏什麼槍械都有，彈藥充足、管理嚴格、保養到位……”
寇小樓毫無表情：“高平兩用機槍有嗎？”
接待人員微笑如麵具：“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您想想辦法，隻是費用……”
寇小樓毫無表情：“56式槍族、81式槍族、95式槍族，具體有哪些型號？”
接待人員也是內行，微笑著背誦清單道：“56步、56衝、56機……”
寇小樓要求了一支81式自動步槍，驗槍、要求換一支磨損輕的，驗槍、試射、要求換一支校準過的……驗槍、試射，單發、點射、連發，站姿、跪姿、臥姿，看起來極為專業，但當靶紙送過來一看，嗬嗬。
蘇安妮一開始還真就是被寇小樓專業的動作和流程給鎮住了，一直滿眼星星的跟隨著、一直滿眼星星的期待著‘百發百中’的效果——沒想到，靶紙遞過來一看，彈孔到處都是，十環有、九環有……一環也有不少！
射擊場的陪同人員揶揄道：“每一環至少都有一個彈孔，還有好幾顆脫靶的。”
寇小樓不置可否，右手不動，左手拿著裝滿的彈夾一頂一插。
“啪！”
舊彈夾掉在地上。
“噠噠噠……”
站姿點射聲響起。
蘇安妮毫無察覺。
陪同人員已經被寇小樓的這一招‘單手換彈夾’給鎮住了，臉色和眼神都變得非常精彩和鄭重……不過，寇小樓的射擊成績依然沒有給人驚喜，依然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彈孔是在九環之內。
是的，打單發的人多，打連發的人少，打點射的人幾乎絕跡。
是的……
一個多小時之後，三人離開射擊場。
車上。
蘇安妮是這麼指責寇小樓的：“姓寇的，你不會是在逗我玩吧？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同意這一次賭鬥，賭注是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在吹牛皮，最好是趁早給我老實交代！看在你把老娘伺候舒服了的份上，我留你全屍！聽懂沒有！”
寇小樓淡定得很：“喔，原來這是賭鬥。喔，原來還有賭注……嗬嗬。”
蘇安妮恨恨的：“你直接問我不行嗎！你故意嚇我的是不！你真是有病！”
寇小樓懶得搭理。
蘇安妮捂臉，敗退道：“好好好，告訴你，我正在和金女士她們商談合作事宜。其他的無所謂，也不涉及理事會，但那個新的組委會我必須盡量搶占話語權！這場賭鬥的本質就是彼此展示實力和底蘊，關係到士氣和話語權！聽懂沒有？”
寇小樓像是聽懂了，不過，似乎有個疑問：“合作？索蔓蔓和金女士擺明了是同夥，你怎麼還要跟他們合作？蘇安妮，你想錢想瘋了嗎？你沒聽說過‘寧做雞首不為風尾’，偏要放著的絕對控股權不要，跑去跟別人合作？”
蘇安妮鄙視極了的眼神：“還男人呢！雞腸小肚，畏首畏尾……商業上的事情，你不懂！巨大的利潤擺在那裏，親兄弟都能翻臉！你還真以為索蔓蔓和金女士是一條心的啊？你還真以為我和他們是一條心的啊？”
寇小樓一拍腦門，引用了一句名言：“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盟友！”
蘇安妮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扯回話題道：“姓寇的，你給我說正事，你究竟是不是在吹牛皮？比槍法，你究竟能有多少把握？你馬上給我交代清楚！不然，你今晚別想睡覺！我說到做到！”
親密關係讓人不知不覺改變。
寇小樓警惕這種改變，討厭這種改變：“蘇總，我已經說過了，取勝的方法就在‘江湖規矩’之中，就在‘規則製定權’之中。你要再問，我也隻能告訴你——無可奉告！”
蘇安妮火大，白眼，掐人。
寇小樓又道：“蘇總啊，請你想想，你都對我做過些什麼吧——讓我滾蛋走人、扣押我的工資尾款……您覺得，我要是按照‘隻有永遠的利益’這種思維行事，我現在該做什麼？”
蘇安妮一愣，反應過來了：“要你教我！”
寇小樓終究還是沒有逃過‘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傳統思維，勸道：“蘇總，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建議您，別對自己的智商太過於高估——我就是前車之鑒，我本來可以窩在小縣城混吃等死，隻因為自視太高、又腦子不夠用，至從當了總經理，幾次三番的都隻能靠著拳腳來平事，連續幾次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