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若臣仍舊是一貫溫文爾雅的笑容,待人客客氣氣。別人問他功課,也是一派耐心。
隻有我知道,這是表象,表象!
同誌們,你們眼前的這個人是個超級虛偽的家夥啦,他不但愛耍小性子,還公然調戲良家少女。同誌們,同誌們.....
知道即使說出真相也會被大家當作笑話的我,含著哀怨的眼淚,用殺人的眼光盯著前排若臣的腦袋。
為什麼啊,這種小人的頭發看上去也是這麼漂亮啊,有點淺淺的褐色,很柔軟的樣子,風吹過還會微微飄動,活脫脫當年柏原崇的樣子。
我這是在幹嗎啊,怎麼又開始讚美起敵人來了!我...我真是鄙視我自己。
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發現豆板碩大的一張臉橫在我的麵前。我尖叫一聲,“你要死了,嚇死人了!”
豆板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指著我說,你在想什麼事啊,這樣子的矛盾在臉上。
一秒鍾後,她又嬉皮笑臉地貼過來說,哦~思春啊?直接後果就是被我一陣暴打。
豆板是我初中時候就認識的朋友,跟我一樣進了F中。
我們倆的相識也頗有趣味。
在我的記憶中,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也許,陽光太明媚了,讓人有點,呃,昏昏欲睡。
就在這樣一個陽光普照的下午,剛升初一的我為了看走廊窗外爬山虎上的麻雀巢,神情專注。
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知到底是我在看麻雀還是麻雀在看我,總之看到我也累麻雀也累,我才伸了個懶腰準備進教室。
轉身時赫然發現旁邊也站了一個正在神遊的女生。我看她的時候她也正好看牢我,兩個人都嚇得不輕。
無語中,一個大嗓門的女生跑過來拖她,“竇凡,你怎麼又發呆!!”
“豆板?”我詫異,好...好有性格的名字啊。
她被拖走的當口,終於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瞬間的對視,就開始了我們無與倫比的死黨關係。
現在她和我一個班,這是我進高中以來最安慰的一件事情了,雖然在我最被動的時間裏,她笑得比誰都開心......
我們倆還在嬉笑,上課鈴響了。又像以往那樣難舍難分地表示了一下,她便跑回了座位。
我正從書包裏拿書,就看到若臣回頭凝視著我,我馬上警惕起來。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果然壓低了聲音,低低沉沉地對我說:
“思春啊?是不是在想我?”
我算是服了這位少爺了,作密探的功夫真是一等一的。我一轉念,順了他的口說,
“是啊,少爺,我就是想你來著!”
他明顯愣了愣,白皙的臉上居然微紅了一下。我長大了眼睛想看清楚他眼神裏麵的錯愕,這個家夥卻迅速別過頭去。
切~~不過,怎麼說這一回合都是我贏了。哈哈哈,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
我歡樂地想要歌唱,全然不知在我前麵的背影,心中異樣的悸動。
之後的日子風平浪靜,若臣對我的態度開始和別人無異,不再對我偷偷譏諷。我一度還處在將信將疑之中,漸漸明白這家夥果然良心發現,大喜大喜。
可日子久了,心裏麵又生出一點小小失落。唯一沒有變的是“若臣家的狗狗”這個名號。F中的男男女女叫得大為順口,我勢單力薄,也由得這幫兄弟姐妹們開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