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景一愣，道：“記得。”又忽然勒馬，道，“我看這天怕是又要下雪，一會兒若是磕了絆了國主定要問我的不是，咱們還是回去罷。”
司徒慕雪奇道：“表哥今日怎麼轉了性子，話多得不得了了，從前怕是一整日也沒你這片刻功夫說的多。”見林楚景不接話，他又繼續道，“國主才封了錦繡台大司馬張大人家的幼子做長越卿，哪有閑工夫理會我們？自除夕後我都大半月沒見著國主了。”
“誰不知道國主最疼的是靖侯家的世子。”
司徒慕雪擺了擺手，臉上掛著不耐煩的神色道：“出城賞雪去！”
一路縱馬到重華門，城門竟是緊閉。
司徒慕雪及時勒馬，道：“簡齡，去問。”
一名約莫二十歲上下的男子半跪在馬前，行了個軍禮，快步走向城門的駐軍處。
“他怎麼在？”林楚景顯然不喜歡這名神出鬼沒的男子，皺著眉道。
“他自然是在的。”
林楚景還未回話，簡齡已經回來了，道：“守衛說是城外有不少流民，怕擾了城中的喜慶。”
“這大雪紛飛的，城外可有住宿之所？若凍死了人，那才是真的喜慶了。”司徒慕雪從腰上解下一塊玉牌扔給簡齡，道，“傳我的令給翊中郎將，即刻開城。並帶一隊人馬來查驗這些流民的身份，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他的中郎將也不用做了，直接來守城門便是。”
話畢，他又回過頭去看林楚景，道：“表哥邀我賞雪不過是為了此事，現下城門即開，還有什麼話便直說了罷。”
林楚景眼神一動，收了先前要去悠閑賞雪的樣子，挺直了脊背坐在驪驄上，道：“慕雪仁心。”
司徒慕雪看他客套話都沒有一句瞬間變了臉色，心裏有些不舒服，隻是林楚景向來不是什麼風雅的人物，此刻驟然邀人出來賞雪，誰能猜不到他別有所圖？
二人在城門處等了一會兒，一隊翊衛身著重甲整齊行軍而來，為首的中年男子騎著一匹棕色的軍馬，破開人群飛馳到司徒慕雪的馬前，翻身下馬後行了個軍禮道：“末將參見逐桐大將軍、參見景王殿下。”
“還不開城？”司徒慕雪接過遞上來的玉牌，冷眼看著一同跪在翊中郎將身後的軍士。
翊中郎將仍舊低著頭，道：“錦繡台大司馬曾傳令下來，說是長越卿大人身體微恙，容不得外頭的髒東西……”
“錦繡台大司馬……是個什麼東西？”司徒慕雪低聲道，翊中郎將立時住了口，場中沉寂片刻，又聽司徒慕雪緩慢而威嚴地道，“如是國主的手諭，回頭我去說便是。區區一個錦繡台司馬，也讓你們置城外如此多百姓於不顧？”
“末將謹遵大將軍教誨。”翊中郎將一躍而起，麵有喜色地回身下令道，“開城，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