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危急,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薩龍麵沉如水,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兩名手下站在他麵前,他們從沒見過一直鎮定從容的薩龍居然如此憂心忡忡。
“大人,出了什麼事?”
“你聽說過阿裏巴巴團嗎?”
“掃平了巴烏達城的阿裏巴巴團?”
“不僅如此,他們收服了沙匪,屠滅了巨蟻獅,踏平門薩羅地下圖書館,征服了朵裏哈奇城,他們的領袖,是那個哈桑。”
兩名手下對視一眼:“黑獅哈桑?以一己之力擊退了新特諾蒂蘭艦隊的阿拉孛人英雄?現在他和他的走狗們氣焰熏天,但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就在這裏。”
兩人大驚:“什麼?”
“他化名為哈裏克,現在是新帕格達的防衛長官;白舍爾不過是他的傀儡。那個黑牢公主,我們寄予厚望的,可以跟原尼赫爾城衛隊分庭抗禮的黑牢守衛軍的統領,是哈桑的情婦。”
有個手下不死心:“大人,這消息可靠嗎?”
“我看過白舍爾的公文,裏麵出現了阿裏巴巴團這個詞。你說,除了阿裏巴巴團,還有哪支阿拉孛勢力能在幾天之內用黑牢那點可憐的資源組建起跟整個城市對抗的守衛軍?這夢幻一樣的鋼鐵要塞城市又是怎樣建立起來的?難道是法魯格複活了?”
“有沒有可能是他故意這麼做來誤導我們?”
“他造不出阿裏巴巴團這個詞。”
“那麼,大人,我們怎麼做?”
“所幸哈桑和他的情婦都不在這裏。一旦他們回來,公開我們猶利亞人的身份,我們死無葬身之地。現在必須采取果斷措施,翻轉大局,讓所有人知道,隻有我這個猶利亞人,才是那個能從混亂中拯救他們的人。”
薩龍陰冷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再來一場政變。幹掉白舍爾和他的幕僚團,告訴原城市衛隊隊長賽裏木,行政官僚想騎到有功之臣頭上作威作福,我看不下去,把他們幹掉了,從此以後,新帕格達實行軍管,軍人直接掌權!沒有任何軍人會拒絕這個提議的!”
“但是,短短十幾天時間,這裏已經經曆了好幾次政變,民眾會支持我們嗎?”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等哈桑回來,一切就都完了。現在,馬上請白舍爾過來開會,然後扣下他,宣布他是叛徒。邀請賽裏木隊長來主持大局。快。”
手下麵露難色:“可……這麼短的時間,弟兄們又分散在一些要害處,實在抽調不出人手來啊。”
“現在這裏才是要害,我們必須在哈桑回來之前掌握大局,哪怕讓賽裏木他們上來呢,再想辦法就是了。白舍爾是文官,隻要他進了這個門,我自己就能收拾他——他對此還一無所知,成功的機會很大。甚至,都不用驚動民眾,無聲無息就能把事情解決掉。”
手下立即道:“大人放心,我們誓死追隨!”
“現在,去請白舍爾。”
薩龍話音剛落,門口侍衛通報:“新帕格達總督白舍爾來訪!”
“幾個人?”
“兩個,他和他的仆人。”
三人吃了一驚,兩名手下麵有喜色,薩龍卻眉頭一緊:“讓他進來。”
白舍爾穿了一身便服,神色如常,見了薩龍,微笑著向他問好,薩龍趕緊回禮。
雙方坐下,薩龍開口道:“不知總督大人有何指教?”
白舍爾笑道:“尼赫爾在動蕩中覆滅了——聖真寺、市政廳都毀了,護盾一壞,大部分建築被酸液隕星摧毀,說覆滅,不過分吧?”
薩龍點頭。
白舍爾道:“所以,我們兩人,一個小小文書,一個外來者,卻能坐在這裏談論兩萬多民眾的前途命運,這都是前人作死作出來的啊,命運之神,用這種方式跟我們開了個該笑卻笑不出來的玩笑。新帕格達往何處去,我們往何處去,是現在的頭等大事——別人我暫時管不了,我自己麼,薩龍大人,我爭取一下,給我的囚室裏安排得體麵一些如何?”
薩龍愕然:“總督大人為什麼這樣說?”
白舍爾哈哈一笑:“薩龍大人,別裝了,你從外麵裝到這裏,又從昨天裝到今天,累不累啊?讓我們實實在在的說吧,你的計謀非常出色,先利用黑牢事件掀翻了聖真寺,又利用民眾推倒了市政廳,最後利用哈裏克——不,哈桑大人來壓製原城市衛隊的賽裏木隊長,環環相扣,一步步把自己推向權力巔峰,除了誤判黑牢公主和哈桑大人的身份,算無遺策。以區區十幾個猶利亞人,能在阿拉孛人經營了三百多年的沙蟲腹中之城做到這一步,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老底被揭穿,薩龍也不惱,身子往後一仰,舒舒服服靠在椅背裏:“是的,您說的沒錯。我的夢想是實現大猶利亞國的複興,這是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的,也是任何人都阻擋不了的。至於個人的計謀和運氣,那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