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樂言!”平地一聲暴喝將阮樂言三魂驚飛了兩魂。忙不迭的穩住身形,阮樂言回頭,看見顧念七的黑臉。
“太讓人失望了,口水!”顧念七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阮樂言隨意的抬起袖子抹抹臉,不以為然的撇嘴:“早說過了,我不是淑女,白費那麼多力氣幹什麼!你有糾正我的功夫,還不如去看看朝辭小姐呢,那才是淑女。”
顧念七無語望天,糾結半天,終是擠出一句話:“朽木不可雕也!”
阮樂言微笑:“知道就好。”
二人這廂波濤暗湧,那廂的廊子下卻走出來一人,青衣折扇,招牌微笑。
“顧兄,阮阮,好雅興啊,這半缺之月,卻真真是另一番風情啊!”
這一聲阮阮過來,顧念七額上青筋跳了一跳。
“迦陵你背後是什麼?”阮樂言卻十分自然的伸長脖子去瞧韓迦陵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口中順暢的問道。
顧念七額上青筋活力無限,又跳了一跳。
韓迦陵被阮樂言這一聲甜甜的迦陵叫得十分受用,雙目一彎:“喏,這個,剛剛我從朝府過來,路上買的。”
兩顆又大又紅的石榴出現在阮樂言麵前。
“哇,迦陵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吃石榴了,多謝多謝!”阮樂言一手一個的撈起石榴,口中一聲迦陵叫得更是順口。
“阮阮喜歡就好。”韓迦陵溫言道,輕搖折扇,鎮定的扇開某人憤怒的氣場。
“我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走得這麼近了?”一直被無視的顧念七抱著胳膊涼涼的問道,雖然語氣平靜,實則波濤洶湧。
“什麼走得這麼近,我們本來就很近的,對吧迦陵!”阮樂言一邊把玩石榴一邊繼續刺激某人。
“是啊,阮阮說什麼就是什麼。”韓迦陵趁機添火。
“你們!很好,好得很,阮樂言,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顧念七一甩袖子,終於圓滿的端著一張堪比鍋底的臉離去。
阮樂言看著顧念七寶藍色的衣角消失在院門外,終於憋不住的哈哈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終於報仇了,哈哈……韓公子,謝謝哈!”
韓迦陵雙目一凜,折扇輕揮,語帶幽怨:“你不是已經叫我迦陵了麼,就別改了。”
“咳咳……”阮樂言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夜色很撩人,天地間輕紗漫卷,阮樂言低著頭把玩石榴,希望能忽視掉對麵那道灼灼的目光,但似乎不大成功。
“哎……”隨著一聲細不可聞的歎息,韓迦陵伸手拿過被阮樂言蹂躪已久的石榴:“我來吧,再揉下去,可就不能吃了。”
說著,韓迦陵自袖子裏摸出一柄精巧的小匕首,修長的十指靈活來回,轉眼間便露出了瑪瑙般的石榴籽。
“韓公子……咳咳……迦陵。”韓迦陵幽怨的一嗯,阮樂言很沒骨氣的急忙改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韓迦陵摸出一塊絲絹,包住剝下來的石榴籽,微笑:“阮阮要問什麼?”
撲麵而來的石榴甜香讓阮樂言盯著韓迦陵的手暗自咽了口口水,“呃……你為什麼要幫我?”
韓迦陵沒有回答,隻是笑意更深,他低頭撥弄著石榴,靜夜中,石榴皮被剝離的聲音清晰可聞。
阮樂言絞手指,本姑娘立場堅定,絕對不能被幾顆石榴所誘惑。
“我幫過阮阮了麼?”
誒……阮樂言傻掉,她想過韓迦陵用各種各樣的借口來搪塞她,甚至她想到了這個笑麵癱會不會臉不紅耳不赤的來一句因為我喜歡你,可是就是沒想到他會直接不承認。
“當然!那次……”阮樂言突然頓住,因為她想起韓迦陵很輕鬆的就可以將自己堵回來,當日那句話,的確說得非常巧妙。在適當的時候隻需要加那麼一句感慨,包默笙的理智天平就立即坍塌。
高手下套,從來了無痕跡。
“阮阮?”
阮樂言回神幹笑:“是哦,興許是我糊塗了。”
韓迦陵彎彎的眼睛彎得更深,:“阮阮要記得,不是什麼事情都歸功於別人,自己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哦。”
阮樂言強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教訓小孩子才用這種語氣,更何況,此時的韓迦陵就是一隻帶著奸詐笑容的毛狐狸,自己居然被一隻毛狐狸教訓!天理何在啊!
不容阮樂言憤怒完,韓迦陵站起身,伸手將包著剛剛剝好的石榴籽的絲絹輕輕的放在阮樂言手邊:“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你今晚是輪值吧,注意點!”
笑容溫暖如風,阮樂言卻覺得看見了某人身後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憤憤的打開絲絹,阮樂言泄憤式的抓起一把石榴籽丟進嘴裏。
“啊……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