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時間,轉眼便過,一路上小虎風餐露宿,馬不停蹄的朝萬裏山脈腹部行進。
當距離兩年之期即將到來的前夕,小虎終於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山洞,見到了那道雖然始終沒有見過其真正麵容但卻讓他隱隱心安的身影。
“罪師,我回來了......”望著盤坐在山洞外凸起的岩石上,身體一動不動任由月光灑落滿身的身影,小虎忍著心中的激動,語氣盡量平緩的說道。
好似沒有聽見小虎的話語一般,罪師盤坐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反應。而對此,小虎則是站在其身後耐心的等待。可以說他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在之前跟著罪師試煉的兩年中,每當有月光時,後者必定如同老僧一樣,沐浴在月光下,巋然不動,如同萬年的石雕。
雖然心中疑惑不解,但小虎還是隱約的覺得,罪師似乎格外喜歡月亮,對月亮有種特殊的感情。但好像又不願完全暴露在月光下,身體藏在那件寬大黑袍之下。對此,不知道答案的小虎隻能在心中暗暗的猜測。
安靜而空曠的群山中,月光盡情的灑落而下,一道盤坐的身影與其身後站立的一道身影一動不動,好像完全融入了這種安靜之中。
靜等了好片刻後,沙啞的蒼老聲音緩緩響起,將小虎從自己內心的猜想中拉了回來。
“回來了,這麼快已經兩年了麼......”
突然響起的陌生聲音讓小虎瞬間愣在了原地,他目光在罪師身上看了片刻。最後,雖然萬分不願相信,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剛才的聲音確實是罪師所發。
“罪師好像一下子變老了,就連話語中也有著難掩的疲憊。”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念頭,可是念頭剛升起,小虎心中就抑製不住的一慌,身體顫抖了一下,急忙張開詢問道:“罪師,您還......好麼......?”
可是嘴巴長了半天,還是沒能說出最相關的話語。說完之後,小虎目光就牢牢的注視著罪師的背影,生怕聽見他萬分不願的話語。
“又是兩年過去了,你十五了吧......”沒有回答小虎的話語,從黑袍下傳出一句沙啞的蒼老聲音。
“嗯!”看到罪師平靜的樣子,小虎努力讓自己也平靜下來,他明白罪師不想看到自己慌張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罪師,我已經十五歲了。”
小虎的話說完好片刻後,其前方盤坐的身影都一動不動,好像又睡著了。但小虎卻好像隱約的聽見一句若有若無的歎息聲。
一刻鍾過後,前方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突然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的起身,在身體完全站立的瞬間,竟然搖晃了一下。
目光一直注視在罪師身上的小虎,見此瞬間的反應就是上前攙扶。可是,他剛剛伸出的雙手才伸了一半就停在了半空中。緩緩收回雙手,小虎心中暗歎一聲,雖然對罪師不是很了解,但他卻深知前方的男子極為的倔強,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就絕不會改變。
在小虎心中暗歎之際,罪師止住搖晃的身體,抬頭望了一眼天上圓滿的月亮,然後轉身緩緩朝山洞內走去。
今夜是十五月圓之夜。
看著前方男子竟然變得佝僂的身體,小虎內心隱隱的難受,鼻子忍不住的發酸。雖然,不願相信,但“罪師老了”的念頭就像野草一樣,牢牢的在他腦海生根發芽,瘋狂的生長肆虐。
帶著隱隱難受的心情,小虎目視著前方男子佝僂的背影,緩緩走進山洞內。
進入山洞後,環視著周圍跟自己走之前一模一樣的擺設,小虎悲傷的心情微微好轉。但轉念想到一切都沒變,但罪師卻老了,他心中就微微發堵。
看到罪師緩緩伸來的手,小虎收回心中的悲傷,從身後解下小袋子遞給罪師。
“嘩啦啦......”接過小袋子,罪師微微傾斜,頓時山洞中響起一連串的聲音,當一個碩大的石磨從不成比例的小袋子中出來,更是頓時發出“咚”的一聲沉悶響聲,山洞四壁更是微微發抖。
“泰心石?”望了石磨一眼,罪師輕訝一聲,然後目光緩緩在麵前的東西上掃過:“幻月桂,凝心木,萬年雷石......”
看著麵前堆成山的一堆東西,罪師隱藏在黑袍下的麵龐露出滿意之色,微微點頭。當看到隱藏在一堆東西中的幾件東西後,饒是罪師的鎮定,也是驚訝的輕咦一聲。他緩緩的彎身,從地上撿起幾件東西。
“龍珠,龍筋,龍角?”望著手中的東西,罪師抬頭望向小虎,緩緩問道:“你從何得來的......”
雖然看不到罪師隱藏在黑袍下的表情,但小虎還是能想象得到他現在的驚訝表情,他心中升起一抹激動,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地上的一堆東西中翻找片刻,然後拿出一個頭顱大的小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