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川也是剛到這個城市來的,什麼都沒準備,看來並不打算在這裏常住,至少在見到梁顏之前就是這麼打算的。
所以在中國大酒店的頂樓定製了一個臨時的房間,身邊跟著的助理換了一個男人,可能是更加方便照顧他吧,或許說遇到需要人搭把手的時候,更出得了力。
紀以川真的沒想到,他能夠這樣坦然地接受自己現在的身體,也許真的是前期的心理暗示起到了作用,所以他能夠這樣坦然。
其實在以前車禍後的很長一段日子裏,他也經曆過漫長的複健,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了,他隻不過比別人多了些幸運,偷來的那麼幾年,他活的很好,最主要的還是他遇見了心愛的女人。
想到這裏
,轉動輪椅的手,
不由地放慢了下來。
‘顏顏’,還是兩年前的樣子,沒有任何改變。
紀以川心中最溫暖的那根弦被刺痛了一下,如果這個世界上再無紀以川這個人,他的梁顏該去哪裏找寄托?
他對於梁顏還是有隱瞞的,但是這次,他並不打算替梁顏做任何選擇,這一次,他再無法那樣殘忍,既然老天又把他送回來,說明他還是有機會的。
黃宇的電話還是每天都至的,“今天吃藥了沒有?”
“嗯。”
“南方的冬天其實很好過,要不等過完冬天再回來?”
“嗯。”
“紀以川,你能不能說句話啊。”
“嗯。”紀以川放下手中的文件,想象電話那端黃宇氣急敗壞的表情,忍不住嘴角上揚。好像現在的他,比以前更不喜歡說話,但絕對不是情緒低落的表現。
“你在哪?”葉心的聲音從那端傳了出來,也很是焦急,“我打電話給成總,他又說你不在公司。”
“在酒店臥室裏。”紀以川老實的回答。
“見著梁顏沒有?”某人更加直接。
“那什麼時候回來。”不等紀以川說話,就直接追加下一個問題。
“嗯。”紀以川不想過多的回答這個問題,一個叫他住到冬天過去再回來,一個催著他回來,真是無語了。所以,在允諾兩位的保護好身體,按時吃藥之後,終於掛斷了電話。
揉了揉太陽穴,繼續看著合並的文件。可是思緒卻在往上湧。
對,他承認當成上亦和他說,梁顏這個助理有多麼冷靜理智到可以和葉心媲美後
,他真的覺得這是老天的眷顧吧,他可以這樣輕易就獲取了梁顏的消息。
所以他不動聲色,總是喜歡把話題往梁顏身上牽引。
比如出席某次商業聚會,簽署機密合同,招商引資,和政府官員打交道,他都能夠輕鬆就轉移到梁顏身上,成上亦還以為他有多重視公司的工作。
原來有一天,他紀以川也能夠恢複本色,假公濟私。
其實他真的沒打算這麼快見梁顏的,但是既然見都見了,又有什麼辦法?
他們的緣分終究比一般的人多一些吧?
不緊不慢地,拿過就放在旁邊的手機,他知道她喜歡收他發出的短信,所以低下頭,很認真地組織詞語。
“晚上一起吃個飯。”
“過來陪我。”
“我叫人去接你。”
“我們晚上在一起吧。”
好像都不恰當,紀以川懊惱地覺得怎麼一向行事幹淨利落的他,連一條短信都發不好?
最終發出去的短信是
“來找我。”
梁顏看到紀以川這條短信的時候,正在蘇淺家中逗著蘇淺的寶寶,她正在解脫自己的抱怨,從辦公室見麵到現在,已經幾天了,紀以川也不主動邀請她,也不主動約會她,她也就僵著,等著。
蘇淺的孩子都會走路,會叫阿姨了,時間過的真是太快了,寶寶的小名就叫豆豆,說是叫通俗名字的小孩,會比較好帶。沒想到以前一向風風火火的蘇淺,當了媽媽以後,溫順好多,梁顏都不敢想象自己也能夠有這樣的一天,以前是不敢,現在是想起來就激動。
偷偷地看著短信上的三個字,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他按捺不住了!
蘇淺在一旁看著好友這幅表情,知道什麼叫做回春,梁顏臉上的表情根本就是無法掩飾的抽搐,笑得合不攏嘴了,這麼兩年來,還很少見到她這樣,即使是蘇淺生豆豆的時候,梁顏很是興奮地滿城買了一把長命鎖,
但是也沒見她現在這樣過。
於是靠近梁顏,然後就看到了梁顏手機上的短信,還有稱呼,“川”。
天,真肉麻,不看都知道是男人的名字。
“你這是懷春呢?”蘇淺對於梁顏的隻字不說,還懷恨在心。
“沒。”梁顏來不及掩飾自己的心情,就算這樣,嘴巴還是笑眯眯的。
“誰是川啊?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