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館,楚心有幸看到了傳聞中的“中國始祖鳥”化石和由地質地學家季強博士捐贈的17件恐龍骨骼化石標本。縱然是楚心這種對化石一無所知的人,在親眼見到這些時,都能感到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震蕩,隱約中,她似乎聽到了一聲聲原始的呼喚……而這一切都讓楚心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縱然是回到酒店之後,她都能切實感覺到耳朵裏發出的“嗡嗡”的震蕩聲……
“我不是你們想得如此完美……”王菲的《執迷不悔》適時地響起,將楚心拉回了現實。
“清言?”看著來電顯示,楚心有些意外,腦海中不由閃現出顧淵默的身影,揮之不去,猶豫著,楚心滑下了接聽鍵:“清言……”
“楚心,我跟你說啊,顧淵默那混蛋走了,好像那個外國妞也跟著他走了,前幾天你走的時候,他還托人來問過你來著,轉眼就跑路了,真是個禽棍,禽獸加淫棍……”
聽著電話那頭清言大喘粗氣的聲音,楚心隻感到一股暖流流過全身,帶著家特有的溫暖、包容和寬慰。
“你怎麼沒反應?”待平穩了氣息,許久聽不到楚心聲音的龔清言驚訝地問出口,“這麼快就忘記舊愛了?你丫不會和那混蛋一路貨吧?!”語氣中,帶著她特有的誇張與詼諧。
“他都不在乎,我幹嘛一直拽著不放?你想我在他這顆歪脖子樹上吊死?”一開始多少還是有些落寞,但隨後就肆無忌憚地調笑開來,“又或者,你想我從此一蹶不振,這樣你在事業上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她一向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人,更何況,當今社會,又有誰會永遠義無反顧、義務性地聽你抱怨呢?友情這東西,一旦緊湊得過了線,就會讓人想要逃離了。對於這個隨著分離,會變得越來越淺的東西,她每次總會下意識地盡量少用些,因為隻有這樣,它的使用壽命也會長些,保質期也才有可能延長那麼一兩天……
“你不是都退學了嗎?一個連畢業證書都沒有、更不要提學位證書的貨,還能翻了天不成?”龔清言不滿地哼哼。
盡管此刻她不在眼前,楚心依然能想象出清言不雅地將兩隻小腳丫伸進床頭的兩橫杠之間,十個腳趾頭不斷外張,一隻手被她騰出來挖鼻孔的可愛樣子。光是想著,楚心就想逗她,於是故意拉長聲音,吊起她的胃口:“那,也不一定哦……”
“你沒有退學?!”“砰”一聲,響亮而突兀,在靜謐的夜晚顯得異常清晰。而緊接而來的尖叫聲及叫罵聲,楚心則選擇了自動忽略。
“我頭被撞了!因為你!”惡狠狠的聲音,夾雜著些惱怒與不甘。
“所以啊,下次不要太毛躁!要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
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
終於立身’……”
“媽蛋,夠了!有完沒完?!姐隻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有脫落物歸原主’……”
氣呼呼的聲音讓楚心想起了吹得快漲了的氣球,也讓她收起了戲謔的心思,當下正色道:“你知道的,那天我去找輔導員……”
那份記憶並不是很美好。猶記得,四麵白牆,明亮的陽光照進來,輔導員一臉嚴肅,久久沉默不語,犀利的目光好像要將她的小心思看透一般,而她隻能站在一旁,被陰影籠罩,如刑場上的死囚一般,等待著死亡,卻又默默地在內心祈求著寬大處理與一份例外……
僵持而壓抑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輔導員便開了口,語氣平穩,“張弛有度”:“你知道今年預計多少大學生找不到工作嗎?我告訴你,727萬!我們學校全國排名多少,你應該心裏有數吧?所以別指望學校名聲能幫你什麼……ok,這些暫且不問,就說你的專業成績排名多少?你拿到了多少國家級、省級、院級的獎項?你的實際操作能力如何,你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說一兩個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