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的熱度與有效期通常很短,因為他們有著一批固定的目標和一群忠實的有著特定口味的信眾。
僅僅是數天之後,那群頂著《覓食》壓力的“不畏強權”的國民英雄們迅速化整為零,紛紛銷聲匿跡,繼而憑著他們猶存的敏銳嗅覺,開始新一輪的“捕風捉影”“誓死方休”……
而在此期間,楚心也終於等來了自己的“水落石出”。然而可惜的是,由於整件事確實因她而起,因此她雖是受害人,該賠的損失也是沒有落下。按照警方的意思,要麼找到犯罪嫌疑人,要麼就讓她這個與之有“不可告人關係”的無辜者承擔。且不論能否找到元凶,光是元凶會不會同情心泛濫,放過她這個替死鬼都得兩說,於是楚心幹脆不與他們交涉了,直接把重任拋給了顧淵默,省得鬧心。
再說那顧淵默,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一點沒有為楚心這個冤大頭考慮。竟然再三保證會承擔應負的責任,直讓實習的小警察提前完成了任務,樂嗬嗬地離開了。差點讓楚心吐出一口心頭血。
“你丫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誰讓你答應的?吃撐了是不是?!你是要我一輩子還債嗎?!”聽到小警察關門離去的聲音,楚心便是再也忍不住地對著顧淵默一陣數落。
“一起!”不再圓滑地逗樂,隻堅定的一句話,就堵住了楚心的連珠帶炮。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見楚心似乎有所觸動,顧淵默一陣欣喜,趁熱打鐵道。
“你這是在施舍我嗎?!”冷淡的口氣瞬間將室內的溫度降到了零點,沒有隱藏內心升騰的怒火,楚心兩隻手緊緊地抓著被褥,青筋外露。
“我是真心的!”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說出來有些唐突,但顧淵默並不十分後悔,因為他知道對於楚心這種對生活都采取慎之又慎態度的人而言,要讓她接受一個人,必先潰其防備。而這一點也是龔清言反複提醒他的,而他也因此找了些有關心理方麵的書,投其所好。
但很顯然,他這次當真是失算了。若是沒有發生祁翊這檔子事,楚心定然會一口答應,畢竟依著她的性子,吃回頭草的幾率要大得多。
“可以告訴我,你這些日子裏的戰略戰術是從哪兒學來的嗎?”因為失明的原因,楚心的思維愈發開闊,回想顧淵默近來的各種行為,也是有所感悟。當下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換了個話題調侃道。
“‘刀子’和龔清言。”明白楚心的逃避,顧淵默無奈地歎了口氣,不再糾纏。
“果然……”楚心倒也不驚訝,隻意味深長地笑笑,便不再言語。
“你還要打電話給你爸媽嗎?那天……”
“不用了,省得他們擔心,一點小事又何必給他們添堵呢?那天也是一時氣悶,口不擇言而已……”
“一點小事?!那對你而言,什麼才是大事啊?小說?”見楚心不再耿耿於懷,顧淵默便口順地提到了她的事業。而在看到楚心的僵硬之後,他才想到她此時的近況,不由又是一陣懊惱。而整個房間也是再次陷入了沉默。
“還好,之前已經停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楚心身體一動,卻是碰到了傷口,不由痛呼一聲。就在下一秒,被顧淵默扶住,“怎麼這麼不小心!”說罷還嗔怪地看了楚心一眼,但看到楚心眼睛上蒙的一層紗後,便失了調侃的興致,隻輕輕地幫她調整姿勢,不讓她太累或是扯到傷口。
“謝謝!”禮貌地道謝,感知到顧淵默手指的僵硬,楚心輕呼了口氣,“該謝的還是要謝的,並不是疏遠什麼的,她們還告訴了你我的什麼?說說看,讓我也樂嗬樂嗬……”
顧淵默自是聽出了其中的貓膩。縱然那牙齒“咯嘣咯嘣”的聲音實在是清脆地讓他無法忽視,此刻的他還是選擇了出賣“線人”:“我看了她們推薦的你寫的小說,很好,她們還告訴了我有關你的一些小習慣和喜好……”避重就輕,顧淵默說得極為圓滑,縱是楚心也是挑不出什麼錯來,隻不置可否地聳了聳鼻子,哼了兩聲。見此,顧淵默的心思也活絡了,講起故事來那叫一個抑揚頓挫,扣人心弦。
“楚心,我們來看你了!”笑嘻嘻的女子聲音從門外傳來,有些咋呼,卻是讓楚心有些鬱結的心情舒展開:“清言,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