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血染的青春(1 / 2)

天漸漸涼了,沒有城市熱島效應的蔭庇,這閉塞的小村莊裏,每一處都充斥著凜冽與刺骨。刀一樣的寒風割在人身上,一片又一片,宛若淩遲。

這一年的冬天沒有雪,隻有血。鮮血染紅了複興村的河,一滴滴蘊藏著生命精華的血液,自兩層樓上緩緩流下,晶瑩剔透,彙入整個橫田鎮的各個支流,源遠流長。

除夕夜,一個年輕的生命悄然隕落,那晚,幹燥的冷風吹得人莫名心慌、煩躁。

自殺的女孩兒是隔壁村子的邵靈巧,過了年就18歲了,小時候和楚心玩兒得很好。她是個文靜秀氣的女孩兒,有點小自卑,但心地很好,而且很孝順,很懂事,小小年紀就幫忙做農事,照顧小她兩歲的弟弟。盡管如此,她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她性子溫和、軟弱,總受後母的欺負,而她那父親也是名存實亡,對她不理不顧,一門心思討好他老婆。

邵靈巧後母的哥哥在市裏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兒,權利也沒有多少,平時村裏也沒有用得到這層關係的地方,隻是心理作用,他們就好像有了個保障一樣,走路腰杆兒也挺得倍兒直。而她後母那種勢利至極的人更是將其天天掛在嘴邊,平時貪個小便宜啥的,都要將其抬出來,整個一招牌。而那些考慮周全、甚至想借她哥哥名氣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謀福利的,便也隻好咽下一口氣,最後不了了之了……

對於邵靈巧的死,村裏人很默契地選擇了沉默,若說和她後母的哥哥沒關係,楚心是不信的,隻是到底是外人,除了見她最後一眼,也打聽不出什麼來。

過年的日子,辦喪事,是晦氣、不吉利的象征。所以,當楚心來到邵靈巧家裏的時候,人很少,而且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地表現出嫌惡。

將他們的表情收在眼底,楚心板著一張臉進了門。看著水晶棺材裏身著壽衣的人,楚心的眼裏劃過沉痛,而看到一旁談笑風生,開心嗑著瓜子的妖豔婦女和她身邊的猥瑣男人,楚心隻感到一陣惡心。厭惡的目光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而在落到院子裏某個已經褪去了稚氣的男孩子時,楚心的臉變得有些猙獰。

邵庭遠,靈巧自小照顧、放在手心裏疼著的弟弟,正一臉笑眯眯地向來訪的人彙報著他的成績,15歲,上初一,那個階段的成績也是拿得出手炫耀的?而且還是在他姐姐的葬禮上?!楚心的臉拉得老長,眼珠子裏快瞪出火來。被楚心灼熱的眸光看著,邵庭遠若有所覺,轉頭就要看過來,而楚心也在瞬間低下了頭。

“楚心啊,祝你來年找個好工作啊!”與旁人談完話的邵母這時候才注意到低著頭的楚心,忙跑過來打招呼,手裏還抓著一把瓜子,嘴裏還叼著一枚瓜子。

“不用了!”楚心語氣不佳地推拒了她伸過來的塗滿指甲油的爪子。直到她不甚滿意地縮回了手,楚心還覺得她那塗得五顏六色的爪子在眼前晃悠,為胃裏忍不住地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