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鎏被阿慢這木訥的回答逗得想笑。
因為有他的加入,街道上的廝殺也很快形勢扭轉過來。
僵持了沒多久,城守得到消息,帶著守衛軍衝了過來,遠遠地能聽到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撤!”
弗蘭被護衛保護著且戰且退,眼見著與劉鎏越離越遠,很有些不甘心地低吼:“小寒!跟我走吧!”
劉鎏看他一眼,隨即舉起弓箭,朝著弗蘭的大腿射了一箭。
弗蘭想不到臨分別的時候,能得了她這麼個“禮物”,左腿被射穿,他悶哼一聲跌倒在地,被殘餘的護衛急忙攙扶起來,轉身退走。
阿慢拎著刀要追上去斬草除根,劉鎏急忙開口攔住了:“阿慢,別追了,我們走!”
她可不像被守軍帶回樂陽城守府裏“照顧”。
阿慢默默地轉身走到她身邊,低頭問:“去哪裏?”
“晴兒的院子是不是在附近?”
阿慢點頭。
“帶我去找她。”
阿慢疑惑地皺皺眉,可是想到她和賀域晴的關係,什麼都沒問,點點頭:“好。”
他走到街邊,將剛才放在那裏的青菜和豬肉拎起來,帶著劉鎏拐過一條巷子,就到了賀域晴的院子。
阿慢上前敲了敲門,隨即推開。
院子裏的賀域晴正在低著頭種菜,聽到腳步聲不是一個人,轉身看來,見了劉鎏,立即起身撲過來:“你們身上怎麼會有血?”
她抓了劉鎏的手,前後左右看了看,急著問道:“傷到哪裏了?怎麼回事?你怎麼不在宮裏好好呆著,出來做什麼呢?”
劉鎏覺得窩心,笑了笑:“我沒事,這都是別人的血!幸好遇見了阿慢,不然今天可能沒這麼容易就脫身了!”
賀域晴看看阿慢身上的血汙,急忙轉身去井口打了水過來,擰帕子給劉鎏擦洗,又吩咐阿慢:“你去換身衣裳吧。”
阿慢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劉鎏看了看院子,兩進的小院子,算不上奢華,但是夠住了。院子收拾得幹淨溫馨,進門左手邊的空地裏,賀域晴種了小片小片的菜,夾雜著幾棵花草。
“這院子收拾得不錯。”
賀域晴扶著她在院子一側坐下,指了指菜圃裏的小苗:“聽隔壁的大娘說,現在種上這些瓜果已經有些遲了,不過還是想試一試,萬一能結出些果子來呢。這可是親手種的!”
劉鎏有些豔羨地看著她:“你這樣的日子,過得倒是也很滋潤了。你和阿慢如今……怎麼樣了?”
賀域晴臉上一紅,隨即支支吾吾地說道:“什麼,什麼怎麼樣了?”
劉鎏看她一眼,喲喲喲,臉都紅了還裝蒜呢!
她就不信賀域晴不明白她的意思。
“難道打算一直這樣過下去?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賀域晴低著頭,將手上種菜沾上的泥巴也洗幹淨了,拉著劉鎏進屋去:“我給你找身幹淨的衣裳換了吧。”
進了屋,關上門。
賀域晴才能小聲地說道:“我,我都已經嫁過人有過孩子了,阿慢他,會嫌棄我的吧?”
劉鎏嘴角一抖,沒好氣地衝她翻白眼:“你和阿慢到現在還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啊?你都沒問,怎麼知道他一定嫌棄你呢?”
賀域晴一邊默默地找衣服,一邊輕聲說道:“我害怕……”
萬一說了,阿慢卻當真嫌棄她,可怎麼辦?
“你是不是傻啊?阿慢要是嫌棄你,早跑了,好麼?!他現在還守著你,照顧你,你覺得他是那種會嫌棄你的人嗎?”劉鎏恨鐵不成鋼地一跺腳,“你要是實在不敢問,我來幫你問!”
賀域晴立即緊張地搖頭:“別!我自己來。”
她仍舊是個喜歡掌握主動的人,隻是第一回太過主動的下場好似沒那麼好,叫她心有餘悸,對待阿慢就有些遲疑。
“方才回來的路上我看到隔壁院子門口站著一個小婢女,遠遠地看了阿慢一眼就羞答答地進院子了!”劉鎏決定刺激她一下,“你啊,再不抓緊著些,小心阿慢被人家拐跑了,你哭都來不及呢!”
賀域晴果然大受刺激,不大放心地問:“阿慢看那婢女了嗎?”
“看了啊,還衝人家笑呢!阿慢是什麼性子啊,臉上萬年麵癱的,居然衝人家笑!”
賀域晴不高興了,臉色鐵青,她知道劉鎏說的婢女是誰,隔壁院子的小丫頭,自打看見阿慢將路口那一堆乞丐嚇跑之後,就三天兩頭來他們家,一會兒借柴火,一會兒借鏟子,全都是借口!就是想來勾搭阿慢!
劉鎏冷眼旁觀,見火候差不多了,急忙又說道:“不過呢,阿慢的性格大家都是了解的,一根筋,心裏有人,自然是看不上別的花花草草!”
賀域晴臉上忍不住又是一紅,見劉鎏換好了外裳,拉著她才說起正事了:“我看街上最近商鋪都關了許多,附近好幾戶人家都趁機跑了。樂陽是不是要出事了?許劭真的受重傷啦?”
劉鎏笑而不語,朝她挑挑眉。
賀域晴秒懂,長長地舒了口氣:“就知道你們沒那麼容易中招。許劭現在去了哪裏?”
“去搬救兵了!照著正常速度,最遲三日之後,就能回來了。”
賀域晴點點頭,隨即又問今天在街上遇刺的事情,知道又是弗蘭,氣得大罵起來:“他是不是有病?就沒有想過,挾持你一路去烏孫國,路上萬一孩子有什麼事呢?真是醃臢!”
劉鎏輕輕撫慰她,閨蜜倆私話幾句,劉鎏就在賀域晴的院子裏住下了。
晚上三人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劉鎏看了看阿慢,忽然說了一句:“晴兒,我又要借用阿慢一回了!”
“嗯?”
“我在街上和弗蘭遭遇,現在公主府的人找不到我,肯定亂成了一團。我怕許劭當真以為我出事了,叫阿慢去給許劭送信!別的人,我不放心!”
賀域晴點點頭:“可以。”
劉鎏放心地低頭扒飯。
賀域晴忽然轉頭看阿慢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阿慢,等你送信回來,咱們成親!”
阿慢目瞪口呆。
劉鎏一嘴的飯差點沒把自己噎死:姑娘你可真夠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