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20 那是極好的(1 / 3)

驛館裏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回去的路上,劉鎏小聲與許劭說道:“我總覺得陳寧兒今天有些怪,她像是故意在我們麵前露出不開心的一麵,影密衛沒有查一查她最近幾個月發生了什麼嗎?”

許劭無奈地輕笑:“沒有陛下的命令,我是不能私自動用影密衛,去調查未來的皇後娘娘的!”

劉鎏嘿嘿一笑:“現在有調查的理由了吧?”

許劭點點頭,隨即低聲問:“寧兒是想讓我去查的,你看出來了吧?”

劉鎏點點頭,靠在他懷裏,低歎一句:“我好希望劉雍身邊能有一個真心相愛的人陪著。”

“他是要做皇帝的人,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對他,對大梁來說,或許都不算好事……”

劉鎏氣得抬手就掐住了他的腰。

“嘶!”

劉鎏瞪著眼睛:“就算是實話,也不能這麼說,我不愛聽。”

許劭隻得低笑著求饒:“好好好……以後不這麼說實話了!”

劉鎏又掐:“也不許說謊話。”

“是是是,有些話可以不說。”

劉鎏撇撇嘴,靠著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困了?”

劉鎏點點頭,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知不覺地睡了。

許劭見她睡著了,輕輕解下自己身上的鬥篷,給她蓋上。隨即轉身朝車窗外說道:“叫兄弟們去查長寧郡主最近幾個月發生過什麼事情,尤其要關注她最近和什麼男人有過來往了。”

“是!”

窗外的影密衛得了命令立即下去辦事了。

小夫妻倆乘著馬車一路回了公主府,劉鎏已經睡得昏天暗地,被許劭抱著一路回了臥房。

沒過幾天,影密衛傳回消息來,許劭得了密信,看完之後,立即找到劉鎏,將密信遞給她:“看看吧。”

劉鎏接過密信,展開一看,頓時臉色變得怪異起來:“學琴的師傅?”

許劭無奈的笑了一聲:“是啊,那個教授琴藝的師傅被宜昌公主扣押起來不知道關在了哪裏。我們的人還在繼續尋找他的下落!”

劉鎏有些無語,劉雍好像特別沒有女人緣,好不容易要正兒八經的娶老婆了,居然還是個心裏有別人的。

“陳寧兒那裏你打算怎麼辦?”許劭看著劉鎏,問道,“他顯然希望我們將那個教授琴藝的師傅救出來,最好還能成全他們。還有十來天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了,我現在就進宮去求見陛下?”

劉鎏想了一下,隻得點頭了:“也隻能告訴他了,要是一直隱瞞著,對劉雍很不公平。”

許劭點點頭,拿著密信就走了。

她留在府中,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如果陳寧兒當真心有所屬,兩國和親的事情,隻能談崩了。

可看陳家和許融的意思,並不想談崩。

梁國也不能直接因為陳寧兒心有所屬,這種拿不出確實證據的事情,就將人打回原籍了。

劉雍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假裝不知道,將人照常娶進門。

事實上,劉雍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直到大婚這一日,劉雍也沒有表現出對陳寧兒的不悅,她住在驛館裏,宮中的嬤嬤和禮部官員絡繹不絕,將她伺候得妥帖得不能再妥帖。

大婚順利進行,陳寧兒坐在驛館裏,由宮中的嬤嬤給她盤發更衣,看著鏡子裏消瘦的自己,默默地流淚。

自打來了樂陽,她再也沒有收到過南邊的消息,也不知道那個人怎麼樣了。

盤完發,嬤嬤轉身出去了。

進來一個麵生的小婢女,低眉順眼的,看上去還算老實,到了陳寧兒身後,將捧著的首飾頭麵放下,等著嬤嬤來幫她佩戴。小婢女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忽然碰了碰陳寧兒的肩膀,將卷得小小的一封信塞進了陳寧兒的手裏,立馬出門跑掉了。

陳寧兒緊張地握著信,生怕嬤嬤回來看見,就沒有拆開。

直到妝容收拾好,蓋上了蓋頭,她被扶著上了車輦,外麵鑼鼓喧天的時候,她才悄悄拉開蓋頭,看了手裏的信,半晌,臉色發白,眼圈忍不住地紅了……

車輦在樂陽城的主幹道繞行一周,隨即直奔皇宮。

劉雍身穿龍袍,正在祭告天地,舉行登基大典。

劉鎏伴著許劭站在下首,仰頭看著祭台上的劉雍,很有些欣慰:“想不到這小子當了皇帝,還有模有樣的。”

許劭悄悄捏了她一下,低聲道:“從今日起,他是君,咱們是臣,不可以再沒大沒小了。”

劉鎏撇撇嘴,嬌嗔地仰頭看他:“我又不傻,也就是跟你這麼說而已,回頭見了他,該行禮還是要行禮。”

許劭輕笑,捏了捏她的手心,握著她沒有放開。

劉鎏不耐久站,可是登基大典十分繁瑣,她隻能老老實實地站著,不多時,就覺得小腿酸脹難受,皺著眉挪了挪步子。

許劭將她輕輕拉過來:“靠著我。”

她心中一暖,輕輕靠在他身邊,將大肚子的壓力懟到許劭身上,小腿可算是舒服了一丟丟。劉雍在祭台上誦讀完冗長的祭文,祭台上的銅欽響起,渾厚響亮的樂聲中,百官紛紛跪地山呼,登基大典算是成了。

伴隨著銅欽樂聲,宮門外的皇後車輦緩緩駛入,百官分列玉階兩旁,紛紛轉頭看著車輦入了宮門,在宮門口停下。

隨即,陳寧兒緩緩走下馬車,身邊送嫁的趙國官員和宮女們紛紛止步,她一個人,在白玉石道上緩緩朝祭台上的劉雍走來。

劉鎏看著別人穿嫁衣,隻覺得自己大婚好像就在昨天,忍不住轉頭看許劭,兩人相視一笑。

陳寧兒走得極慢,每一步,都看不出她對這樁婚事的急切,隻讓人覺得她每走一步都在猶疑。

劉雍在遠處看著她慢悠悠地走,忍不住皺了眉。

好不容易等陳寧兒走過來了,他輕輕伸出手,嘴角掛著敲到好處的微笑,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幾個月不見,她居然瘦成了這樣?!

陳寧兒緩緩伸出手,被他拉著,與他並排在祭台上站了,司儀立即遞上點好的香燭,兩人接了,一起上前,祭告天地。

然後是司儀誦讀封後聖旨,捧上鳳印和綬帶,陳寧兒接了,朗聲謝恩,轉手將璽綬交給宮中嬤嬤。

到這裏,儀式就算完成,百官再次山呼:“陛下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陳寧兒渾身微微發抖,轉頭看著劉雍,忽然朝他靠過來,手裏寒光一閃,一根鋒利的簪子紮進了劉雍的胸膛。

劉雍悶哼一聲,見鬼似的看著她,這一刻,他下意識的動作卻是緊緊地攬住她,保持站立的姿勢,當著百官的麵,慢悠悠地拉著陳寧兒一起順著九-五四十五級白玉石階,回了身後的大殿。

一進殿門,他就步子一個趔趄,推開了陳寧兒。

身邊的大太監驚呼一聲:“陛下?!”急忙扶住了差點跌倒的劉雍。

劉雍捂著胸口,惡狠狠地看著陳寧兒:“來人,把她押下去,關到偏殿裏!這件事,誰都不準說出去!”

他抬手拔了銀簪子,捂著胸口被大太監扶著去內殿休息,低聲吩咐道:“去叫長公主和駙馬,悄悄地來,不準叫別人知道了。”

大太監立即緊張兮兮地出去了,不多時,許劭扶著劉鎏進來,大太監立即將殿門關上了。

劉鎏捧著肚子奔過來,看見劉雍身上的血,頓時炸毛了:“她人呢?”

劉雍下巴一揚,朝偏殿看一眼:“那裏。”

她立即虎虎生風地朝偏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