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裏和笑笑在麥當勞接頭,“找我什麼事?”含著半口冰淇淋,我口齒不清地問。
笑笑低著頭,捏了根薯條不停搗弄麵前的番茄醬:“這……禮拜六你有空嗎?”他欲語還羞,欲迎還拒的小樣看得我簡直噴血,“正好是我20歲生日,我想……搞個生日聚會,你來好了。”
對啊,這小子小我大半年呢。
我翻了翻白眼:“不去!大熱天的,又沒什麼好處。”一邊暗自在心裏偷笑,都能憋出內傷。
果然他立馬垮下臉,如同遭受了天大的打擊,愁眉苦臉地央求我:“去吧,要不我再給你買杯奶昔?”
得扛住扛住,我搖頭,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在你心裏我是這麼容易為五鬥米折腰的人嗎?”多麼正義剛直不屈。
“那兩杯?”
死盯著空了大半的杯子,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再搖頭:“不行,至少也得5杯還能考慮會。”
笑笑立馬樂了,喊道:“我給你買10杯,外加5個甜筒,行不?”
想象堆成小山的奶昔和冰淇淋,實在扛不住嘍,頓時點頭如搗蒜:“成交!”
他一聽急匆匆跳起來往外衝,被我拉住:“幹嗎那你?”
“給你買吃的啊。”
我極端鄙視地白他一眼:“我要現在一下全吃完,也不論不到上你家,直接送醫院得了。”
我呆在床上翻來覆去挖空腦袋,都沒想出來要送笑笑什麼生日禮物,顛顛地跑去小易房裏討些啟發。
“小易!”
他不理人,繼續打遊戲。
我動用拉皮的意誌,扯了抹抽搐的笑容:“我的好小易,姐求你件事。”
半天,那雙剪水大眼總算稍稍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什麼事?”
“姐有個兄弟快過生日了,不知道送他什麼禮物好。你給姐點參考意見行不行?”
小易的臉色猛一沉,仿佛看殺父仇人般惡狠狠瞪了我眼,“關我什麼事!”
望著他一臉的凶神惡煞,我深刻體會到此人的惡劣早就滲透到骨髓裏了。
暗暗咬碎一口銀牙,我好聲好氣、軟言細語:“姐不了解你們男生喜歡什麼東西……”
“不知道!”還沒等我說完,他就粗暴地打斷,“你別妨礙我了。”
極力忍住一腳踹斷電線的衝動,指責地對他叫囂,跟紅衛兵批判反革命一樣義正嚴詞:“你丫小子就這麼無情的對待疼你的姐姐啊,白一把屎一把尿給你拉扯大了。”我豪邁地把過去的所有功勞全往自個身上套,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才這麼數落了他一句,立刻換回了十二級台風般猛烈的還擊。小易“噌”的一下站起身,倆隻大手用力摁住我的雙肩搖晃:“誰無情了?是我無情無義還你不知好歹?是我對不起你還是你對不起我?”
被他吼得暈頭轉向,神誌不清,老半天沒明白過來,我怎麼對不起他了我?不至於輸了局遊戲就小氣成這樣吧。
先不管這個,先解決笑笑的問題。
我劈裏啪啦倒黃豆,一刻不停地說:“我就讓你替我想想主意麼,誰搞的清楚你們男生的喜好。人家過生日,總不能送些人不要的東西不是?”
“你們認識那麼久,你都不知道他喜歡什麼?”
我無奈地擺擺手,“我又不是他肚裏的寄生蟲,哪能這麼容易一清二楚?”
小易側過臉莫測高深盯住我半餉,忽然煙花燦爛地笑開了:“笨蛋,明天我陪你去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