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說的,姐替你揍他,居然敢這麼汙蔑我弟弟。”
“係統有問題,重裝吧。”他敲了幾下鍵盤說。
這麼嚴重?!
“哦,還要拆電腦啊?早知道找笑笑幫我拆了得了,那廝看著挺像敗家子,拆東補西應該是強項。”
小易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依然是柔情萬千的笑臉,如果不去看微微抽動的眼皮,以及愈笑愈冷,愈笑愈寒,怒意漸漸凝聚起來的眼睛,我會真的以為他笑的很溫柔。
我大概也許可能問了一個蠢問題吧。
“嗬嗬嗬,我還是比較相信你。”
一觸而發的緊張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俊臉一掃剛才的陰鷙,又溫柔得春暖花開。
“你這樣不行,也該好好學學了。”
“嗯,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天天上機。”虛心受教,屢教不改。
“去我房間拿張安裝盤來,在抽屜裏,XP的那張。”
“XP,XP……”我在小易的屋裏翻江倒海,他的房間太整齊,我不爽。
倏的,抽屜裏一本書引起我的注意,當然我關注的並非是這本書,而是書裏夾著的東西。
小角露在外頭,好像是一張照片。
不會是——哪個吧?
我輕輕瑟縮了一下,良心的聲音在耳畔說著——
偷看別人的東西是不道德的,快放下。
此刻另一種聲音又在心裏響起——
看一下又怎麼樣?小易又不會發現。
就這樣,我惡俗地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敵不過好奇心,就當關心一下小易的感情生活好了,我千方百計尋思了個最好的藉口,一股正義感油然而生。
雖說一徑將自己化身為神聖的青少年成長輔導員,可心裏仍不免犯蹙。我深刻體會到幹壞事需要高度的鎮定和沉著,這可是一高標準嚴要求的活,姐姐我真不是這塊料。做了一個深呼吸,強忍著顫抖,我哆哆嗦嗦地把照片抽出來,手一打滑,照片飄地上去了。
晶亮的陽光照射進來,投映在地板上那張不小心滑落的照片——我頓時怔住。
那是我高中時候被小薇惡整抓拍下的照片。當時我正和誰說話,小薇突然叫我,我回頭笑得一臉燦爛。這張照片後來一直找不到,以致於我都快不記得了,原來被小易拿去了。
小心翼翼把照片塞回去,無意間瞥見背後還有字!是小易蒼勁有力的——
幸福隻在回眸的那一瞬間
視線一下變的有些模糊,仿佛有什麼沉甸甸的壓在心頭,我強忍著鼻酸笑罵:
“笨蛋,這樣怎麼可以算是幸福!他怎麼能夠,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幸福……”
回到上海不久,一家規模不大的貿易公司收留了我,也算專業對口,我開始實習。
我很幸運,帶我的經理是個和氣的人,對我隔三差五的小錯誤總是很寬容。和我同批進去的另一個女孩卻不幸遇上了一個嚴厲至極的女主管,每天都能聽到她被女主管聲嘶力竭地訓斥,“蠢,笨”等難聽的字眼不絕於耳。見她每每被罵的淚水直在眼眶裏打轉,我感同身受心酸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同為社會新鮮人,我有何立場為她說話,或者說我又敢為她說什麼話。
曾經我是一片濃縮的泡騰片,懷揣著純然的驕傲,可是一旦置身社會的洪流,除卻開始翻騰滾出些抗拒的泡沫,之後消失殆盡,平靜地化為一杯濃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