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一行走了大半夜,直向東走出了三十裏才停了下來,這時,西麵的炮聲已經聽不到了。
按照卓不凡事先的交代,眾人故意將營地弄得亂七八糟,警戒巡邏看著也是慵懶散漫,實際上是內緊外鬆,還有那些神隱營高手坐鎮,一般人看不出門道。這時,卓不凡已經熟睡多時了。卓不凡和周童自然是不能露天宿營,眾人還是搭起了一麵帳篷,將兩位重傷號安置其中。
天蒙蒙亮的時候,西麵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越來越近,將卓不凡從睡夢中驚擾醒來。
“靠,跑得真不慢咧。”,卓不凡凝神聽了一會,自言自語到。
不多時,雪兒走了進來,說到:“是黃得功和劉良佐的部隊,真慘。”
卓不凡笑道:“不慘如何能讓張獻忠安安穩穩的留在巢湖。來,幫我收拾下,讓他們心裏也能好過些。”
雪兒聞言笑著過來,將皮裘被褥拉開一些,露出胸口捆紮的繃帶,滲出的鮮血依然觸目驚心,好在火盆燒了很久,帳篷內比較溫暖。
雪兒又取了些清水喂給卓不凡,剛喂了半小碗,就有張思恩帶著親衛進來稟報,黃得功到了附近,讓卓不凡前去一見。
“靠,他算什麼東西。”,張思恩很是不滿,剛打了大敗仗,官架子還是十足。
“他是總指揮,自然沒有主動來見我的道理。”,卓不凡不以為意,說到:“不過我卻是不能去見他,就說我前幾日攻打巢縣受了重傷,無法移動。誠邀總指揮屈駕前來一敘。”
不多時,黃得功有了回應,卻是隻派了一個參將前來,虛情假意的問候了一番,雖然卓不凡的老爸卓尹已經辭官,黃得功又是周子津的人,但卻是不好對卓尹之子卓不凡有什麼過於失禮的舉動。打仗時使點陰招沒啥,但是這種場麵上的舉動還是要過得去的,這是一般的人情世故,也是做給別人看的。
對此,卓不凡也是預料之中,送走了黃得功的人,親衛再次前來通報,卻是劉良佐親自前來,已經到了帳外。
卓不凡不認得劉良佐,但知道此人,卓二來之前曾經給卓不凡提起過,此人算是卓尹一邊的人。當年卓尹的人中軍中將領並不太多,所以對劉良佐還是很有印象。
當見到劉良佐本人的時候,更是能體會到昨夜戰鬥的殘酷,此時,逃出生天的劉良佐臉上灰塵和著汗水,頗為狼狽,身為統領四五萬人的總兵官都這般模樣,可想而知士兵們會是什麼樣子。
劉良佐身為總兵官從軍階上跟黃得功差不多,卻全然沒有黃得功的架子,見了卓不凡很是客氣,對卓不凡傷勢的關心能夠看出出於真心。
一番寒暄後劉良佐坐在卓不凡床榻之前,卓不凡開口問到:“劉叔,損失大不大?”
一句劉叔讓劉良佐更是感覺跟自己人一般,聞言歎道:“這次可是虧了老本,我本部的十個步兵營被打散了一半,親衛騎兵更是減員超過半數。哎,具體的情況還沒有出來,全體大約減員三成。”
卓不凡不禁動容,三分之一減員,已經跟潰敗相當接近,也就是僅僅劉良佐部就丟了萬餘條性命在小小的巢縣戰場。一時間,他倒是有些發愣,臉上又浮現出昨晚那種不忍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