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今日偶然經過的少年刺客荊軻,也僅僅隻是為了心中的道義而挺身而出。這與荊氏一族並無關係,刺客本就是孤獨的存在,若不為了自己的心而活,那便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他們就是一群任性的野貓。”盛唐密探狄仁傑,曾在自己遞交朝廷的“荊氏一族調查報告”中,寫下這樣的評價。從此,他不再染手與荊氏相關的案子。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天呐,我的寶貝…”女子不顧自身的重傷,起身接過了嬰孩。嬰孩像是有所感應,在母親的懷裏漸漸停止了啼哭。
荊軻欣慰的笑了笑,道:“孩子他爸呢?我可送你們一程,翻過大山,去秦地。”
女子搖了搖頭,道:“隻有我們母女。”
荊軻回想起進村是看見的一大片新墳,野草叢生,蛇鼠四躥。會不會,她的丈夫就在那裏沉睡著?
這個平靜的村莊已經經曆了太多,他們已經瘋了。
“走吧”荊軻話音未落,忽然大地劇烈的震動起來,一陣狂風呼嘯著掀翻了屋頂。他連忙將母女二人推到了門外,轉眼之間破舊的小房子就轟然倒塌了。
廢墟之上,聳立著一個黑漆漆的人影,他全身散發著不詳的魔能,恐怖的威壓碾過了眾人,荊軻隱隱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祭祀從屋內掙紮著爬出,嘴角淌下一絲鮮血。他的額頭,此刻浮現出了猩紅色的奇怪印記,在黑夜裏血光閃爍。
荊軻感覺到,那印記的魔能,與麵前的人影有著些許關聯。
對方也許是具有魔能的魔術師,這次自己難道踢翻了鐵板?空有一身體術的荊軻,對魔能半點研究都沒有。因為隻要割破魔術師的喉嚨,什麼咒語、符文,他們半句都念不出。
但如今,這怪異的強大存在就站在他麵前,哪裏會有偷襲的機會?
野貓察覺到危險,就該獨自逃走,這沒什麼好羞恥的。逃吧,荊軻,他的腿卻像灌了鉛,猶豫不決。
逃走很容易,他至少有十二種方法脫身。但身後的弱小,又會有誰來保護?
“咕嘟”他汗如雨注,緊張的向後退著,拉起了癱倒在地上的女子。
“此人凶惡,你們去…劍塚等我。”
女子搖頭,毅然說道:“少俠,請你帶她走吧,我知道你能做到。我的傷已經…我逃不走了。”
“你不能放棄!”荊軻鼓起勇氣,擋在女子前麵,挺起並不寬闊的背。“孩子不可以生下來就沒娘,別像我一樣。”
這少年本該是玩耍的年紀,便已有了如此的胸懷和骨氣,實在不值得為了自己而死。能叫他救下孩子,她已滿足了。
“我怎能叫一個孩子替我而死?”
“我不是孩子,我是刺客。”荊軻臉紅道,“我不會死。”
麵前的黑影逐漸逼近,露出了猙獰的麵目,無神的雙眼,猩紅的瞳孔,尖銳的獠牙,嘴角還帶著鮮血。他穿著破舊的鎧甲,像是早期秦軍的黑湧魔甲,荊軻認得。
不知他是否仍算是一個人,黑影腳步像喝醉了似的,嘴裏也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腦子裏仿佛隻有對殺戮的欲望。
“你們這些混賬…我的實驗,還差一步就完成了。”祭祀掙紮著爬起,雙手合十,似乎在控製黑影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