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川沒有跟出去,隻是坐下默默的吃飯。
這本是他精心準備的一頓早餐,可此時此刻,味同嚼蠟。
陳影隻能暗暗歎息,對於這對命裏冤家,她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
稀裏糊塗的喝了一碗粥,陸一川呆坐了一會兒,直接起身回了房間,背起笛子,走了出去。
“你幹嘛去?”
陳影剛問出口,就有些後悔。這問題也太白癡了,他這麼急匆匆的出去,還能幹什麼?
出了小院,陸一川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注視了一會兒。
他暗暗計算著時間,揣度著小洛的心思,他在推測小洛去往的方向和距離。
思考了幾分鍾,陸一川終於下定了決心,擇路而去。
這是一條通往屯裏大河的路。
河壩是幾年前縣裏批錢,由鄉政府牽頭,太安村委會和太平村委會聯手,用石塊和混凝土建立起來的。
陸一川站在河壩上,左右尋望了幾眼,不由得失落起來。
這裏沒有她的身影。
是啊,這事間,哪有這麼巧的事?
陸一川歎了口氣,走下了大壩,來到了河水邊,坐在了一處洗衣服用的圓石上,取下了背後的笛子。
很快,一縷悠揚悅耳的笛聲傳來,配著河水叮鈴的伴奏,很有一種山野田園的文藝氣息。
不知何時,身後忽然傳來了聲音打斷了樂曲。
“這是什麼曲子?”
“嗯?”陸一川心中一跳,轉頭一看,頓時麵露喜色,“小洛?”
此時的許小洛顯然已經用清涼淙淙的河水洗過臉,俊俊俏俏的一張臉蛋,還掛著幾滴水珠,在朝陽彩霞的折射下,泛著斑斕的色彩。
她的頭發梳成兩絡垂在胸前,宛若鄰家小妹一般清純靚麗,短褲下那雙白皙修長的美腿,簡直讓陸一川不敢直視。
“我在涵洞那邊洗臉來著,聽到笛聲,我就知道是你。”許小洛哪還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嘴角翹起,掛著微笑。
陸一川放寬了心,看著她甜美的笑靨,不由得心中驛動。
許小洛感覺到了對方熱烈的眼神,錯開了目光,噘了噘嘴道:“我不是說了麼,讓你別跟著我。”
陸一川搖頭:“小洛,你錯了。”
“嗯?”
“我沒有跟著你。”
“嗯?”
“我隻是順著感覺,走到了這裏。”
許小洛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哼了一聲:“行了,吹曲子吧,就剛才那個,挺好聽的。”
陸一川笑笑,又坐在了大石上,瞟了她一眼,拍了拍身邊位置。
許小洛猶豫了一下,挨著他坐過去,修美的長腿曲起,胳膊拄著膝蓋,靜靜的凝望著前方河流。
笛聲又起。
陸一川隻是業餘愛好者,一連吹錯了好幾個音階,不過許小洛已經覺得很好聽了,等到陸一川放下了長笛後,開心的拍手鼓掌。
“真好聽。”
“謝謝。”
“再吹一首吧。”
陸一川搖頭。
許小洛撇撇嘴,有些失望。
陸一川喉結一動,躊躇了一下,試探性的說:“你要想聽,那以後我每天都吹給你聽吧。”
“好……”
剛要脫口而出,許小洛恍然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深意,臉色一下板了起來,淡淡的說:“回去吧,準備準備,開去上課了。”
說完,也不理會陸一川,一個人起身,直接往回走了。
看著許小洛美好的身影,陸一川一時間覺得胸口意氣難發,做了一個深呼吸,雙手在嘴邊擴成了一個喇叭,衝著她的背影大聲喊道:“許小洛,你有你的執拗,我也有我的堅持!你可以拒絕,但我絕不會放棄!”
許小洛的嬌軀明顯一頓,卻沒有回頭,徑直離去。
……
山裏的娃,實在是太調皮了!
他們跟城裏的孩子不同,從小就被各色各樣的規矩束縛著,他們就好像被放養的野馬,無拘無束慣了,很難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