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時已經是下午了，盧婉素今日出門時是避開了所有人，隻帶了碧玉，所以回去的時候也沒有驚動任何人。近幾日，盧婉素時常去盧老夫人的院子裏坐坐，她是現代人，會講笑話，經常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大家族的奴才都是慣會見風使舵的，見盧婉素得了老夫人的寵愛，自然也是不敢怠慢，院子裏的吃食已經好了不少，雖說仍不如盧婉莉院子裏的，但也不差太多了。
小丫頭湘風自那日盧婉素大獲全勝了鄧氏後便好似換了個人似的，態度勤謹又恭敬，今日見盧婉素外出回府，立即上前拾禮，接著將茶水端了上來。
收買人心這種招數，盧婉素是信手拈來，也不著急，慢慢來嘛！
進屋後，盧婉素並沒有說話，揮手讓湘風和其他丫鬟都退下，隻留下碧玉。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悠閑地喝著茶水，漂亮的雙眼卻緊緊盯著身後低頭不語，有些許古怪的碧玉，微微一笑，心中的想法已經確定得八九不離十，推了推茶蓋，眨眼的功夫千萬思緒便湧上心頭，抬手，挑眉注視碧玉的表情。
“啪！”
碧玉全身一震，目光中的迷茫退去些許，驚訝地抬頭看向盧婉素，才知是盧婉素用力把茶杯放在了桌上，身子一抖，看清盧婉素古怪的表情後，眸中掠過驚慌，但很快反應過來，鎮定了一下，重新低下頭。
還裝？
盧婉素唇角一勾，現下完全確定了碧玉心中所想，似笑非笑：“碧玉，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碧玉重新抬頭，用複雜的眼神看向盧婉素，咬咬唇，似乎是在內心中掙紮了半晌，張了張嘴，終於猶豫地低下頭去：“小姐說笑了，奴婢哪裏有什麼問題，敢在小姐麵前造次。”
盧婉素好似沒聽到碧玉說的話，笑得依舊悠閑無比，雲淡風輕地開口：“讓我來告訴你碧玉在想什麼，”盧婉素重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瞟一眼碧玉繼續道，“我家小姐自小不受老爺和夫人的待見，範姨娘身份低微，小姐性子軟弱，故而根本就沒學過詩詞歌賦，甚至連字都不認識幾個，而今天卻突然作出那麼好的詩，寫出那麼好的毛筆字，這是不可能的，況且自那日落水後，小姐就開始性情大變，怎麼說都不太對勁，所以……”
故意停頓了一下，盧婉素注意到碧玉突然慘白的臉色，歎了口氣說：“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家三小姐！”
“噗通——”
碧玉一個腳軟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地嚇人，平靜了一下情緒後，麵色正常了些，她跪著向前挪了幾下，突然端端正正地磕頭道：“這位小姐，奴婢雖不知您是如何替代了三小姐的，但三小姐身上從來就沒有您身上的那股香味，也的確如您所說，根本不認識幾個字，從未學過詩詞書法，更不會像您一樣出手教訓府中的奴才。本來奴婢是不該多嘴的，但我家三小姐縱然再軟弱無能，終歸是對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自當舍棄生命護她周全，還望這位小姐您發發慈悲，莫要傷了三小姐的性命，讓她快些回來吧！我家三小姐自小受欺負，但向來善良，可從未做過什麼壞事啊！”
說完，碧玉抬頭，清秀的臉上是兩行淚水漸漸落下。
盧婉素滿意地點點頭：她果真是沒有看錯碧玉。
“你起來吧，”盧婉素笑了，“我的確不是你家小姐，但我見過她。”
碧玉一臉驚訝。
喝了口茶水，盧婉素繼續道：“你家小姐不會水，那次被盧婉莉和盧婉菲推下水後，哪裏還有活命？而我當日正在安寢，夢中見你家小姐來到我麵前，告訴了我她的死因和她從小到大的冤枉委屈，我聽完後很同情她，就問她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你家小姐就說，希望我可以代替她，以她的身份活下去，照顧好你，我答應了，醒來之後我就發現自己在這間屋中了，渾身濕透，你和湘風在我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