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感覺真好,我又可以看到明媚的日光,又可以感受親人之間的溫存,又可以或說或笑的盡情調侃。但短暫的興奮沒有持續多久,腳部不斷傳來的痛楚把我又拉回了憂鬱的情緒之中。
得知我突然清醒,我的主治醫生,還有各科會診的專家,包括實習的醫生護士,這群將近20人的白衣人,全都圍攏在我的病床邊,把那小小的病房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不斷擺弄著我,不住驚呼著:“呀!真是奇怪啊,昏迷了7天,醒過來竟然精神如此之好,身體也沒有任何後遺症,太不可思議了……”“是啊!你看他能說能笑,還能坐立,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真不像昏迷了7天的樣子……”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他們就像在圍觀動物園新引進的珍惜動物,讓我越來越感到了反感。
我終於忍不住了:“醫生,我已經清醒了,就別再檢查了。還是研究一下我的腳傷怎麼治療吧!”
我的一句話,敲醒了深入在迷霧中的醫生們。
不相幹的醫生護士漸漸離去了一大半,燙傷科的醫生專家開始為我檢查腳部。當他們輕輕揭去我腳上藥布,一個個又呆住了。
“怎麼了醫生?是不是很不好,需要做植皮手術了……”身邊的老婆跟媽媽也圍在醫生身邊,不住的問。
幾名醫生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過了好一會,其中一位說道:“真是奇怪了!你腳上的死皮脫落了,已經有新皮補充了上來……”接著又聽另一個醫生說“太不可思議了,就是小的燙傷7天也不一定長出新皮,更何況你燙的如此嚴重啊!雖然新皮剛剛萌生,範圍也不大,但已經是從來沒遇到過的情況了,我看先不要植皮了,再觀察觀察看看吧!”
聽到不用植皮了,我懸著的心就像被捧入了鮮花鋪成了溫床上,身子一下倚倒在床頭上,深深出了一口氣。
媽媽和老婆更是高興的似兩個孩子,不停的感謝著醫生,並熱情的親吻著我的臉……
醫生被媽媽跟老婆的感謝聲,弄的漲紅了臉,在他們處理了一下我的腳傷後,搖著頭,一臉納悶的表情出了我的病房。
昏死後的清醒加上不用植皮的好消息,把一家人從悲傷中推到了喜悅之中。我品嚐著老婆為我削成的一塊一塊的蘋果,感受著那份溫情,心情慢慢好轉……
之後過了兩天,我的精神跟情緒徹底得到了恢複。看著一縷陽光灑落在我的病床上,我情緒高漲起來。跟身邊的老婆不斷的開著玩笑,笑聲充滿了整個病房。
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有兩個青年小夥子架著一位老年男子慢慢走進來。後麵跟著一位手拿病曆的醫生:“你們在34床,靠在東北角的那張床就是,快扶他躺下吧……”
兩個年青小夥,輕輕把老年人攙扶到床上,這時我才看到,這位老年人左腳纏了厚厚的紗布,從膝蓋下一直纏到了腳底。看此人的年齡在五六十歲,身材不高,1米六八左右,一身舊衣舊褂,一看就是個農村人。隻見他一臉痛苦的表情,嘴唇緊閉,胡子茬都豎立起來,看得出一定是腳部受傷極其難受。
“爹!你躺好吧!好好休息,已經沒事了,別太擔心了!”他身邊的一位年輕人不住的安慰著。
跟隨而來的醫生也沒說話,看到他們安頓下來,轉身出了病房。
我看著這位一樣腳部受傷的病人,心中非常難過,或許是同病相聯,讓我對他有了一種特別的關注。
可能是因為好奇,我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就是想知道此人是怎麼受的傷。但人家剛來,不好直接貿然的問,因此我腦海裏一下蹦出給他預測一下的念頭。
在我沒受傷之前,是怎麼也無法想象給別人真正預測的。因為學的一塌糊塗,根本找不出半點思路。但是這次不同了,我發覺我的分析思路突突的往外冒,攔都攔不住。
看著他病床上的號碼“34床”,我想到了以數來斷事的方法:三十四,首先來看三,先天卦排在第三位的是離卦,離為火,難道也是燒燙傷?再看四,先天卦排在第四位的是震卦,震為雷,為動,那麼就是在運動中受的傷了。分析到這裏,我認為他跟我一樣是不小心踏到了火裏、油裏,或許熱水裏。但是我又一想,感覺又不太像。繼續又分析著:三十四在洛書河圖裏的又代表了另一種意思,三為木,四為金,木在東方,金為西方,那麼三可以定為卯,四可以定為酉,因為卯在正東,酉在正西。而在地支中,卯酉是相衝的關係,衝則動,則破,三在前麵,四在後麵,這就有木衝金的意思了。另木有木器,植物等意思,金有筋骨的意思,那麼就是木器衝了骨頭而受的傷。我又看到,他的病床在東北角,東北為艮卦,艮卦為手足,而此人是位老父親,老父為乾卦,乾卦也主金,金也為骨。這樣分析一番後,我又綜合了一下我的思路,三為離卦,離卦的畫法是中間斷掉的,就像是肉包住骨頭,骨頭在中間斷裂。四為震卦,震也有足的意思。這樣看來,傷病發生應該是這樣的:老人在木器周圍不停的運動,一不小心被木器軋斷了腿腳……
等我把所有分析整理出來後,我還是不太相信我的判斷,因為這是燒傷科,斷骨屬於骨科,怎麼可能安置在一個病房。
但是我分析了這麼多,有些不甘心,帶著一種要驗證的心理,我主動跟老人說了話:“老人家,你這麼大歲數了,怎麼也會傷到了腳啊,一定要注意啊!”
老人聽了,沒有說話,隻是不住的歎氣,身邊的兩個孩子,也低下頭不出聲。
看到這種形式,正是我說出預測結果的好機會,接著我繼續說:“老人家,我看你不像是燒傷或者燙傷的,好像是在家弄什麼東西,被木器或者植物的枝幹撞斷了腿吧……”
“啊!”
老人聽了我的話,猛的轉頭盯著我,眼神充滿了驚奇,他身邊的兩孩子更是驚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的,我爹確實是斷了腿,不是燒傷的……”
這時另一個孩子又搶著說:“今天一早我爹為了給我哥結婚蓋新房子,砍到了自己家田邊的幾個大樹,但是砍最後一棵的時候,一不留神,被倒落的樹幹紮斷了腿……”
“小夥子,你咋知道我是軋傷的啊,剛才醫生也沒說啊!”那老父親雙手摁住床沿,大聲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