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愈下愈大,天色朦朧,似有[天街小雨潤如穌,草色遙看近卻無]之意境。
有一男子身著白衫,手持柄寶劍,濃眉俊眼,英姿颯爽,臉孔棱角分明,果真是一位風華絕倫的美男子。
自然熟悉不過了,他是天山的二弟子肖辰毅。
為避雨,他獨步行走至枯鬆林上,偶遇一山莊。那山莊外表古舊,卻掩蓋不住其莊嚴端肅,烏沉天色與不斷綿雨更襯些許陰森森的感覺。
入莊,漫步行走,仔細觀察裏頭的設施與擺放,紊亂有序,井井有條,看來這主人倒是個與世無爭的悠閑人。
忽聞一股清香迎麵撲鼻而來,使人似乎有些飄飄然。辰毅慢閉眼享受,卻不知此香為何物,隻覺似乎有些許記憶。
他愣了一會兒,立刻清醒來。這,這不是失傳了許久的犀蘭香麼?怎麼會在這裏重現?
[犀蘭香,江湖上一種奇香,氣味清淡卻難以揮之而去。輕吸入則是飄飄忽然欲飛仙遨遊,重吸入責會頭暈,神智不清致使昏迷。]
此香雖無毒,卻是會使人昏迷兩三個時辰,是誰發癲此香?他甩甩頭趕緊的運氣調息。
不一會兒便恢複原狀了,順著香味一路尋去,他要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要探個究竟。
香味彌漫使他難受十分,隻得運氣抑製,行至一樓閣前,抬頭起見“七星拂塵”四字,字跡柔美曲折,想必是出自一位性情溫順的女子之筆。推門而入,隻見一股輕煙繚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恍若夢境一般,有一女子立於木架旁執杵搗藥,力度輕和,纖纖玉手顯得精致巧美。隻見辰毅緩緩走進來,大量裏頭的一切,直至見了這姑娘,體格苗條,飄影吸人,正欲開口,她搶了先:“公子竟識得我在犀蘭之香,看來非一般人。”她側過臉,雖隻露半張臉出來,鼻梁挺拔,睫毛纖長,眼睛如一汪清泉,音調溫和,已足以令人倒吸一口氣。
“在下隻不過凡夫俗子一個,算不上”不是一般人“。”他靈活轉動腦子,這女子必定是製此犀蘭香之人,否則有怎會有恃無恐在這搗藥,聞了這香味竟也無任何反應。他作揖,語氣有些清泠:“在下並非有意闖入此莊,隻因避雨偶然發現的,若有得罪之處姑娘見諒。敢問這犀蘭香是姑娘調製的?”
她不正麵回話,隻繼續搗藥動作:“公子內力非常人所有,是第一個進來此樓之人。”
辰毅仍然不死心,她到底是誰?在這是想做什麼,難道不知道此香的威力?不,她必定知道,隻是不想被別人輕易得知。冰涼的語氣使得周圍溫度急劇降下:“有此香做當盾牌自然進來人少之又少。姑娘難道不知此香若是聞多了將使人昏迷?”
她不動聲色,取了一旁的青瓷瓶中的幾支葉,丟入碗中繼續搗碎,方才回答:“我自會救醒他們。隻是不願旁人知道我這地兒。”她不想讓多人知道這裏,可如今被他發現了,無礙,他若是傳揚出去隻怕對大家無益,又絮絮言:“如今公子可自便,想必公子不是愛亂說話之人,可若是公子想傳出去那我也沒法子了。”
聽她言語似乎是話裏有話,又似乎是在威脅。罷,本來就是為救染了瘟疫的村民來尋藥的,無意中發現了這古怪的地方,還是先走,等改日再來一探究竟。辰毅嘴角輕揚,依然清泠的語調:“在下隻為避雨而來,自然不會多嘴。雨停在下便不多逗留。”
“那公子請自便。”她轉身不語。
而辰毅走出那樓閣,來到大廳坐等雨停,心中也默念師傅傳授的武功策集。這一路走來離開天山也有好些日子了,不知如今天山這樣了。心中不安總提醒他會有不好的事發生,這不祥的預感,師傅你還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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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孤男寡女不便相處太久,就此別過吧。姑娘保重。”雨過天晴,卻說蕭允綽從劫匪手中救了蘇以萱,便一路送她回家,直至到了這條小巷。
蘇以萱到底是什麼人?難道這是她的入府計劃?她背負著什麼使命?為什麼要如此做?…
“謝謝公子救命之恩,近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早已不知如何了,謝謝公子。若有來日定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蘇以萱雙手合十,好像十分感動之模樣,聲音柔和,麻酥了允綽的全身。
允綽恭敬一笑:“我隻是路見不平罷了,姑娘不必如此。若是有緣會與姑娘再相見的。”他急著離開隻因為想起來前日說要帶小妹妹允秀出去轉轉,如今可不能失言的,不然不知道允秀如何不依不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