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2)(1 / 3)

第二章 (2)

想到自己一個大活人,還沒有一個活死人在賈銘眼中重要,柳如煙不知是悲傷,還是幽怨,她明白,就是雍容華貴的銀靈仙子和紅綠仙子都敗在這活死人麵前,最後怨恨而去,何況她這卑微的青樓女子。她的心真如這天氣,越來越是混飩不清,不知如銀靈仙子一般滯灑離去,還是繼續呆在這裏受不明委屈。最後柳如煙歎道:“看來曼玉一天不醒過來,我們都要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曼玉,求你醒醒!”

“柳姑娘,你別這樣,姑爺的心情隻怕和這天氣一樣,過了這場暴風雨就會沒事的!”

柳如煙說了句“但願如此”後,方才躡手躡足地走出房門。房外依舊是“呼呼”的風聲和“嘩啦啦”的雨聲,這裏是個小天井,雨水在房上彙聚成流,沿著瓦楞溝從簷上傾瀉而下。

墨墨的天如同巨大的黑洞,湍急的天水一瀉而下,雨水在地上彙成了水池,已不知不覺漫過了幾級台階,幸好這裏的房建匠們總喜歡砌高地級台階,西院子向下挖,早料到有這樣的暴雨。

此時的貿銘正站在房簷下,看著雨水無情的衝下來,夜在“嘩啦啦”聲中顯得異常的喧嘩,但也給人無助的恐懼,仿佛一切都在暴雨之中,暴雨將淹沒一切,夜和暴風雨令人無處可逃。

整個客棧在雨中如同巨大的怪物,又似泊在深不見底的海麵上的一艘巨船。而在傾盆大雨下,不知這艘巨般還能支撐多久,總之它很快就會變成一艘沉船,賈銘呆看著天井外的天空,不由又打了一個寒戰,不是因為颶風夾著寒寒的雨星,而是覺得水已漫到脖子間。

他真想對著夜空長降幾聲,以表示心中的煩悶和無助,他想到自己糊裏糊塗的成了乞丐後,什麼事都沒有難住他,即使宮廷的鬥爭。但如今成了輔安俁,卻是事事不順心;反而感到多麼的無奈和無助,難道真的泰極否來麼,難道淩曼玉真的會“紅紹香斷”麼?他不敢想。

“相公,你已站在這裏很久了,夜深天寒,而且奔波了好幾日,難道你真的不想休息一下麼?”

賈銘不用回頭,就已猜得背後來的是柳如煙,不答反問道:“你出來時曼玉她怎麼樣?”

柳如煙癡情一片,濃情綿綿,等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句話,心裏的淒楚更是濃鬱,良久沒有言語,賈銘沒有得到回音,心裏有些憤怒,但他很快明白問的話根本就不用回答,誰都明白,大家都知道,自然不用說出口。立時心情,又飛進了瘋狂的暴風雨之中。柳如煙終於又開口道:“相公,你日日夜夜為曼玉費精竭慮,但又明知這些都是無用,最主要的是到夢蝶穀,若你有個閃失,恐怕一切都如鏡中花,水中月,……賤妾認為你應放鬆自己!”

柳如煙本想發泄一下心中的忿悶,但她話到了嘴邊,又改變得麵目全非。說完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口不對心,情緒是真實的,安慰卻是多麼的虛偽和蒼白無力。賈銘何嚐又不理解個中道理,但他畢竟是多情的人,“自古多情空餘很”,此時的他還真是不能自拔,愁思如同這天邊的黑暗和天邊的雨簾,永遠沒有邊際,“如煙,剛才我無緣無故生氣,你不會怪我吧?”

未等柳如煙回答,賈銘又道:“說來說去,又是我的不對,會說本王隻顧病人,而不顧你們!”

“哎,杏雨她們現在不知是否過的安好,想不到本王成了真正的侯爺,她們卻勞燕分飛,有趣!”

柳如煙料不到賈銘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就感到他並不是無情之人,也並沒有隻顧病人而忘記她們,看來還真是錯怪了賈銘,心裏立刻一陣溫馨,情不白禁的上前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賈銘的虎腰,將自己的嬌軀和高漲的激情全部貼了過去,賈銘隻覺得背上如同貼了一層夾襖,在淒冷夜風中有了點點的暖意,這神奇的溫暖一直滲到心裏。

兩人就這樣貼在一起,無聲無息的站著,看著風雨,聽著風雨,突然“鳴嗚”又一陣颶風吹了過來,院中的兩棵衝天巨樹樂搖西擺,發出令人心顫的“吱咕吱咕”聲,仿佛風的力量再加大一些,這兩棵樹就會“嘩啦啦”的倒下來。突然“撲通”一聲巨響,一根巨大的樹枝終於堅持不住,夭折而墜,正好砸在了顫抖的房簷上,房簷“咱當”一聲,頓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簷木和瓦楞直墜而下,連著被夭折的樹枝,樹枝在下墜時又掃著了掛在簷下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燈籠。在兩人的急然回退之際,樹枝,房簷碎物和燈籠都墜人已成小池塘的天井內院裏了。天井內院立刻黑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