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隻有在她麵前才會露出難得溫柔的笑容“阿芷,你來了。”
女人絲毫不領情,就那樣站在書房中間,也不坐下:“叔叔,你去過灌江口,為什麼不告訴我?”
書生筆鋒一頓,笑道:“你現在知道了也不晚。是不是?”
女子道:“我能說不是麼,你是妖皇,要什麼不能有,可是你與楊戩的千年恩怨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書生埋頭,筆鋒繼續筆走龍蛇,似乎不打算回答這種被問過千百遍的問題。
“他不是楊戩。”女子終於說出了自己想說的。
書生擲下毛筆,胸脯幾度起伏,再不複笑容,擲地有聲道:“他不是楊戩,更不是扶蘇。”
扶蘇這個人的名字無疑給了這個女子最嚴重的傷害,她心裏猛然一揪站立不住,因此退後幾步,又急忙扶住書房的門楣,不言不語,半晌,淒惶的滄然退去。
看著女子惶然的背影,書生胸膛起伏的更厲害了。
侍立的銀甲武士立即諫言道:“主上,為什麼不把當年楊戩的事告訴少主。”
書生擺擺手,情感的外露也就是那麼轉瞬間,立馬又恢複了上位者的威嚴:“阿大,不必多說了,我不告訴她,她未必就猜不出來,現在還不是與她全盤托出的時候,阿芷啊,和她的娘簡直一摸一樣。”
......
昆侖山,玉珠風,翠微林。紫竹茅舍。
昏迷了七天的楊二郎終於轉醒。
陸無忌侍立在床榻邊,床榻的另一頭坐著精神頹然的老者,背靠著牆壁,隻有在楊二郎醒來的那一刻渾濁的老眼才微微有了神采。
楊二郎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摸了摸額頭,發現傷口已經結痂,可是恍然間又好像是多了什麼東西。
楊二郎茫然四顧:“這是哪兒?”
“玄門道宗的三大主脈之一的玉珠峰,前幾日,師傅說你三魂七魄散失了大半,因此現在每日太微掌教早晚都會過來給你固魂穩魄,雖然是盡了千分之一的希望,但是你可算醒了。如此這般,太微真人那邊也該放心了。”回答他的是陸無忌。
陸無忌給他遞過一盞蜜茶,笑道:“你如今傷病初愈,喝過這盞茶水,也該能下地走路了,我種的茶葉,蜂蜜也是自家的,咱們玉珠峰的特產,提神解乏的,你嚐嚐。”
楊二郎接過清茶,頓時沁香撲鼻,茶色如新,楊二郎渴得狠了,一口幹盡,口齒間清甜入微,果然是十分的受用。
楊二郎問陸無忌:“你剛才說太微真人也放心了。我醒過來了,他為什麼要放心。”
陸無忌接過來他遞過的空盞,說道:“打傷你的柳師妹正是太微真人的千金,為此柳師妹沒有少受太微真人責罰,現在禁足在家,你如今是醒過來了,柳師妹的責罰也該輕些了。”
千萬別,那丫頭難怪那麼飛揚跋扈,原來背後有個掌門老爹,我這次受傷,差點魂飛魄散,都還沒找她算帳,最好對那丫頭重重責罰,越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