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坐懷必亂(1 / 2)

南門秋清冷的唇角揚起一個弧度,“許久未見,皇弟還真是成長的連我這個姐姐也自愧不如了。尉遲尚書怕是會惱了本公主的咄咄逼人吧?父皇,兒臣知道自己有錯在先,還請父皇原諒,兒臣現在也明了,尉遲尚書真是清白的。”

南門瑾眼裏閃過一絲惱色,這兩人,還真是揪著他的詞句不放,讓他不得清淨!每句話都針對他落下一罪來,將他言語裏的意思放大扭曲,聽上去像是對父皇有意見一般!明明是南門秋最先提起,他打著圓場,怎麼就成了南門濂漁翁得利了!

真是會算計!

東颯帝有些厭煩的揮了揮手,“罷了罷了,這事皆空口無憑,做不得數,今日鬧了這麼一出,朕也累了,濂兒和瑾兒都受傷,還是快點回去歇息,待在這裏耗個什麼功夫?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陸黎,這事就交給你了,給朕好好查,回到京華若給不出朕一個交代,給朕小心你頭上的朱紗帽,以及,你的項上人頭!”

話一落地,陸黎身子一戰兢,趕緊應了下來,心裏連罵晦氣,指揮著人護送東颯帝和皇子皇女們回去,一邊腦筋裏使勁轉著要怎麼查出個所以然來。

唯一抓到的刺客鄧寬,已經被皇上給處置了,死人不能說話,意味著他唯一的線索也斷了,可皇命不可違,當時他要是保下鄧寬來,隻怕自己也會惹得一身腥,讓東颯帝惱怒的直接拖下去和鄧寬一起萬箭穿心也不一定。何況他也憎恨鄧寬給他惹了這一堆麻煩事兒,加上鄧寬死鴨子嘴硬,從他那裏也查不出什麼東西。可是現在無頭無腦的,要從哪個方向開始?而且皇上給的時間,根本就不多啊!

陸黎一個頭兩個大,看著自己的屬下忙碌著便氣不打一處來,踢了一個禦林護衛一腳,罵道,“還磨蹭什麼,還不快點?”

奈何尉遲坤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執拗道,“皇上,還是依言懲罰微臣吧。寬兒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也有微臣的一份責任在,是微臣沒有管教好,寬兒向來性子剛烈,微臣當時應該好好打磨他的性子,也不至於犯下今日大錯,自找……”

尉遲烈一拍腦袋,他已經覺得自己的父親無可救藥了。

風無裳和南門濂卻微微的笑了。果然,按折子裏所說的,尉遲坤被繞了進去,想來想去總覺得有自己的一份原因在,思前想後,不求個懲罰反而不舒坦了,真是冥頑不靈,也真是傻的可笑。

不過,若非如此,以後的戲又該怎麼演下去呢?

東颯帝已是真心不想再談這碼子事,冷笑道,“你偏找上門來求懲罰,也別怪朕不成全你,朕這就如了你的願!回到行宮後,自領五十大板,陸黎,你監視行刑,不得有絲毫怠慢!每一板子,都給朕紮紮實實的打下去了!”

陸黎又領了一份苦差事,努力不僵著臉應承下來了。

這位可是刑部尚書,官階比他高了兩品,日後要是找他的麻煩,他如何招架的了?這下可好,吃力不討好,沒辦好,什麼都給得罪了!

陸黎叫苦不迭,幽幽的領命下去了,唯獨尉遲坤神清氣爽,似乎了解了一樁心事一般,隻是在翻身上馬時,回望了一眼鄧寬被行刑的地方。那裏屍首已被清理幹淨,徒留一大片血汙,深紅的沁入了土地,一個人的生命就此喪生。

生命竟流失如此之快,饒是戰場上殺敵萬千,見慣了生死的從前的鎮北大將軍,也不得悠悠的歎了口氣,眸子裏存了些惋惜不忍以及……懷念。

畢竟曾經攜手數載,如今又一個離他而去了。

胸腔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滯了一滯,堵進了異物般磕得慌,但也隻是一瞬。將奇異的感覺掃開,尉遲坤策馬而奔,留尉遲烈在後望洋興歎。

跟父親談其他的方麵都好,怎麼在這一塊,總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呢?

尉遲烈真心無奈,哭喪著臉給風無裳傳達了一個“對著這樣一個有著保守思想的父親我真的很痛苦待會安慰我”的意思後,駕著馬搖頭晃腦的跟上去了。

風無裳不以為意,今兒個算是接觸了尉遲坤也好。她若有所思的朝焦慮的陸黎處眺去一眼,撇撇嘴,看來這裏又有個人等著她家的藍狐狸拯救了。

今日看了這麼一出好戲,可惜南門秋和南門瑾都在台上唱著主角,她家的藍狐狸時不時打個醬油,根本沒有她插話的份,也著實是無趣,不過想著回到行宮,這戲還沒有演完,才下去的興致又上來了一點,而且她很好奇,這事究竟有多少人在其中插了一手。

最先到達林子裏,悄悄掃了一遍眾人的表情時,她便敏銳的注意到了南門陶臉上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