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回到小院,紫瑤命金玲去膳房找幾個不當班的下人來,一起設賭局,逗起了蛐蛐。結果,人越聚越多,金玲不知在哪兒還找了麵銅鑼,敲得滿院子響。而且,一敲就是一下午。

段飛雲望著紫瑤小院方向,拿著帕子抹了把臉:“王爺,要不屬下把廖大人的事直接告訴瑤郡主吧。”

伊洛辰白衣素衫筆直的站在門口,眼望著著鑼聲方向額上密了一層細汗:“以她這樣的性子,你告訴她等於害了她,隨她吧,就當做本王為廖啟忠做的最後一件事。”

段飛雨一路小跑過來,用袖子擦了把臉,笑道:“王爺,那邊熱鬧著呢,除了侍衛,大部分都去了。”

伊洛辰仰頭閉眼,有些疲倦:“她貴為龍圖閣大學士的義女,怎會懂得這些市井之事?”

段飛雨笑道:“哦,郡主隻在一旁喝茶看熱鬧,開局的人是金玲,這丫頭能折騰著呢,嗬嗬。”

段飛雲道:“這怎麼成,趕緊叫他們都散了,別再鬧出事來。”

伊洛辰一手按上太陽穴揉了揉:“不用了,不讓她們設賭局,不知道還要弄出什麼事來。待會兒你和我去趟太師府,飛雨留下看著她們別出事就好了。”

日色漸隱,銀月初露,寂寞天邊,人亦蕭索。

身穿萬字羅袍的老人,呆呆的坐在椅子裏,目光渾濁的望著對麵的年輕人,久久不語。房內燭火通明,白慘慘的燭淚一滴滴滑落,混亂的堆砌在蠟底,殘破不堪。

年輕人麵容清冷,好似冰雕霜刻,白色的燭光映進眼底,竟是亙古的蒼涼。修長的指節攀上紫砂,倒出一盅暖意,遞與對麵的老人。

“太師當真不讓惠妃入土?”

老人點了點頭:“小女枉死,冤情未雪,怎能入土。”

“太師是打算修書邊疆,將這一切告訴子淮?”

“不錯。”

“洛辰記得,當年父皇駕崩,洛冰逼死母妃,恥奪皇位,又擄十五弟為質,逼我飲下”辰醉“以護他十年江山。當時洛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太師教導洛辰,當效仿佛祖割肉喂鷹之法,以保萬全。太師可還記得?”

秦太師呐呐道:“九王爺是要老臣顧及小兒子淮,不予追究嗎?”

伊洛辰目光爍爍:“正是。”

渾濁的老眼中忽的滴下串淚來:“九王爺的苦心老臣明白,隻是小女已經死得這樣冤枉,隻怕子淮也難逃劫數。昏君既然要臣死,臣一家隻想死得其所,不想如喪家之犬一般被人追打。”說到此,秦太師已老淚縱橫,再說不下去。

“螻蟻尚且偷生,子淮還年輕,何況眼下死未必是解決事情的唯一方法,太師不必如此悲觀。”

太師擦了把淚道:“聽王爺之意,想必有何良策?”

“良策談不上,但至少可保子淮性命。”

秦太師忙問:“王爺但說無妨,老夫一把年紀早已不在乎生死,隻是小女無福,如今子淮已成我秦家唯一血脈,王爺若能幫我保住子淮性命,老夫也算無愧秦家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