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瓷找到了傅謙博,叫他幫忙勸一下範荷汀中秋回範家吃飯的事情,傅謙博對於這個請求,多少帶點意外,雖說他和範荷汀極為熟稔,但是荷汀的家務之事,他一直很少過問,不但他很少過問,就連陳瓷都不大過問,頂多幫忙做一下荷汀和範家人之間的傳聲筒而已。於是,他不解的問:“為什麼找我?平時不都是你幫忙聯係的嗎?”
陳瓷帶著一種惡作劇的笑容,賊兮兮地說:“我找了,可是都沒什麼用,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那尊大佛,哪是我這樣的小鬼請得動的。”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很想知道心高氣傲的範荷汀,會不會為了傅謙博而願意向範家低下她“高貴”的頭。當然,這個陰暗的小心思她是不會向謙博說的,雖然,他未必不會猜到。
“你媽呢?你媽不是她堂姑姑嗎?”
“我媽?自從上次受了她的氣以後,就發誓再也不管範家的事了。”
“那活該我就該受荷汀的氣啊?她家裏的長輩都叫不動了,更何況我。”謙博不滿地說道。
“切”陳瓷不以為然的笑了一下:“我媽當然請不動了,她目無尊長嘛。不過你不一樣,你叫她的話,她肯定會去。”
“這都什麼歪理!”
“不是歪理,是真理!”陳瓷肯定地說。
到最後,謙博還是被陳瓷說服了,肯為她去當說客。雖然他父親曾經教過他不要插手範家的事情,他也一直僅遵父訓,但是,他想,我偶爾插手一次,也不為過吧,而且,這也不算插手家務事。
他找到荷汀的時候,她剛下課,背著新買的LV包,往同樣是新買的mini車走去。人人都說混血兒漂亮,荷汀就是最好的例證,她媽媽是白俄的美女,她爸爸是歸國的華裔,她遺傳了白俄人特有的深輪廓、白皮膚以及高挑的身材,又同時遺傳了東方人獨有的細膩的膚質,她沉默的時候冷若冰霜,笑起來時卻又讓人如沐春風,用一部電影名字來評價她是最好不過的了,那就是《冷靜與熱情之間》。不過,要看到荷汀的笑並不容易,這世上隻有三個人她是樂意對其微笑的,一個是傅謙博,一個是jam,一個是梁曼聲。傅謙博就曾經開玩笑對她說過,幸好她不是褒姒,這世上也沒有周幽王,否則,長城難保。結果,荷汀卻對著他這個無聊的玩笑吃吃的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荷汀就遠遠地衝著謙博笑著。謙博信步往她身邊走去,然後仔細打量了一下她剛買的mini,嘖嘖咋舌起來:“你還真是不會虧待你自己。”宿舍不願意住,公車不願意坐,就連衣服也是要多奢華有多奢華,如果不是因為和她熟悉,謙博看到她上學時那一身的名牌行頭,也會不由得聯想到秀水街裏的假貨——誰會背個真的V包包去上課啊!
荷汀挑了挑眉頭,得意的說:“這是我買來犒勞我自己的。”
謙博知道她所謂的犒勞是所指何事,前不久,她在柴氏國際音樂大賽上一舉獲得了第四的佳績,雖說三甲不入,但是消息傳了回來,還是讓人振奮不已,A大的校長就親自接見了她,還和她一起接受了電視台的專訪。
謙博見她最近春風得意的樣子,心情肯定不錯,心想,叫她去範家吃飯的事情,說不定會很順利。
“你要去哪?”荷汀一邊說,一邊往新車車廂裏鑽。
“去吃飯。”謙博也跟著她,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荷汀方向盤一轉,正打算往校門口走,謙博又補充了一句:“去飯堂裏吃。”
荷汀猛地踩住了刹車,然後轉過頭,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看著他:“學校飯堂有什麼好吃,又難吃又不衛生。”
“錢包擱寢室了,書包裏隻有飯票。”
“我請你。”荷汀毫不猶豫地說。
“不要。”謙博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荷汀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就往飯堂裏開去了。謙博看著她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於是逗她說:“我跟你去外麵的餐廳裏吃飯,但是你得答應我的要求。”
“好啊”荷汀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看著他,眼睛裏都是期待的光芒:“什麼要求?”
“你中秋去範家吃飯。”
剛才還滿臉喜色的荷汀,臉色馬上就轉沉了,她板著一張臉,說:“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謙博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看著她:“怎麼辦?我偏偏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我們還是去飯堂吧。”荷汀淡淡地說。
謙博轉回正色,輕輕地歎了口氣,他就不明白,明明是一家人,為什麼有的人就是要搞得這麼僵。
此時正直下課時候,通往飯堂的那條路上人滿為患,荷汀不再說話,雙手握著方向盤,左轉右轉的,努力地要往人群中開辟出一條車道來。謙博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是看到這複雜的路況,他也不好多說了,免得打擾到她開車。一直到兩人進了飯堂,坐下來吃飯,這話題都沒有再提起過。直到後來謙博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又重新提及,荷汀的反應是意料之中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