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謙博做事總是心不在焉,老是犯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上周末他送荷汀去梁女士家學琴,說好了晚上再來接她,和jam一起去吃晚餐。結果,荷汀走到梁女士樓下後發現,他壓根就沒離開,整個人維持著一個發愣出神的狀態,頭靠著車座,點著一支已經快要燃盡的煙,上麵的煙灰已經是老長的一條了,欲掉未掉,而車外的水泥地上,已是滿地的煙蒂。
荷汀走上去,敲了敲車門,問他怎麼了,一副關心的樣子。謙博什麼都沒說,扯了個並不好看的笑容,然後幫荷汀打開車門。荷汀聯想起他最近總是不在狀態,神遊太虛的樣子,心知他心裏肯定有什麼事是瞞著自己的,但是礙於jam在場,她也不好問什麼,於是隻得悻悻然地上了車,三個人一起去附近新開的日本料理用餐。
日本料理貴在精細,一小碟一小碟的,女孩子吃的話可以減肥,但是男孩子的話,卻有填不飽肚子之嫌,尤其是jam這種從小吃慣了黃油麵包的老外,那小小的一碟魚生簡直還不夠他塞牙縫。於是,一整個晚上jam都在不斷地吃,不斷地吃,他非要用那些比貓食還要少的料理來填滿他那比老黃牛還要粗的胃。順理成章的,本來一兩個小時就可以吃完的一頓晚飯,就被jam的大胃口拖了整整一晚。荷汀和謙博老早就吃完了,兩個人幹脆坐著陪他吃,荷汀在旁把流水席上的料理拿下來,遞到jam麵前,謙博則在旁跟jam聊著有關出國的問題。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荷汀去留的問題:“hela,你呢,你怎麼辦?在國內等他?”jam一邊問,一邊把一塊壽司往那比勺子大不了多少的調味碟上醬,他用力太猛,壽司外層馬上沾上了一大塊鮮綠色的芥末,jam一口吞下去,差點沒被嗆死,整個人挨在那裏咳嗦起來,咳到一半又把旁邊的水杯拿起來猛灌,好不容易才把那芥末的辛辣味道去掉。
荷汀看了哈哈大笑起來,前俯後仰,沒心沒肺的樣子。
吃完飯後,一夥人又到荷汀家去聊天,於是,一整個晚上,也就這樣嘻嘻哈哈地過去了,謙博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和jam兩人嘀嘀咕咕地說了一整個晚上的話,荷汀則像老式小說的女主人那樣,在旁盡職盡責地端茶倒水,忙前忙後。
Jam告辭時都已經是深夜了,荷汀想把自己悶在心裏已久的話題提出來,可是一看到謙博那副疲憊的樣子卻又把話咽了下去了,反正來日方長,她也不急在一時。結果半夜睡覺想來,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在枕邊長籲短歎,她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謙博正悄然起床,然後拿著一支煙走出了房門。荷汀什麼都沒做,閉上眼睛,直到天亮。
次日一大早,荷汀就找到了子揚,子揚那時正在趕去上課,冷不丁的被荷汀攔住,然後不由分說的就被拉到學校裏一個冷飲店內。子揚對從天而降的荷汀以及她一係列莫名其妙的舉動不明所以,正瞪大著眼睛看她,腦子裏全是問號。
荷汀不喜歡廢話,於是就單刀直入,開門見山地問謙博:“夏思諾和bobby最近是不是有什麼聯係?”
“什麼?”子揚沒想到荷汀居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詫異不已:“你別亂想,他們早就斷得一幹二淨了。”
荷汀冷笑了一下,是一幹二淨還是藕斷絲連她清楚得很,她不問不代表她不知道,能讓謙博長籲短歎的沒幾個人,要麼是他家人,要麼是思諾。傅家人出事不大可能,因為真出事的話他早就飛奔回家了,那可能整天和她到處亂逛,甚至流連於深閨之中。那麼,現在隻剩下一個可能了,那就是夏思諾,隻有思諾會讓他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放心不下,大半夜裏披衣起床,在淩晨的薄霧之中吞雲吐霧。
“你是要我親自去問夏思諾,還是要我親自去問bobby。”荷汀開始威逼利誘了,她願意裝聾作啞,但是這並不代表她願意被蒙在鼓裏,明白人和糊塗人之間,她選擇前者,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搞個水落石出。
子揚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非得把大家搞得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