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兩人約好了在學校拉琴之後,荷汀和歉博的關係越來越要好了。歉博對大提琴興致缺缺,所以他沒再要求荷汀逃課拉琴給他聽,荷汀呢,對攝影也沒多大興趣,所以她也沒又開口要歉博把相機借給她用。但是歉博卻很喜歡把自己平時亂拍的照片拿回學校給荷汀看,一邊看一邊給她講解鏡頭的運用、解構之類的專業知識。有時候,他說到高興處,還會隨手把幾張照片送給荷汀,並且在一旁臭美說:“等到咱以後出名了,你手上的這些照片可就珍貴了。”
荷汀對於歉博是否會出名並不感興趣,但是如果歉博願意給她,她也願意收下,然後拿回家,找個盒子裝起來。她從小到大什麼都不缺,唯獨缺禮物,雖然她比賽拿了大獎,父親送給她一些東西,但是她從來就不認為這是禮物,她覺得這是獎勵,而禮物和獎勵是有著天淵之別的。禮物無需做任何事情你就能得到它,那是送禮者心甘情願給你的,而獎勵呢,則要你付出努力去爭取才能得來。雖然歉博並沒有說明這是送給她的禮物,但是她樂意這麼認為。
這天上英語課,荷汀百無聊賴地想睡覺。她是M國人,英語是她的母語,雖然去國離家已多年,但是在家她仍舊用英語和母親做交流。所以,此時此刻講台上的傳道授業對於她來說,顯得有點多餘。荷汀正在座位上打瞌睡,忽然聽到講台上有人在叫她,她猛地一個激靈驚醒了,然後看著講台上的英語老師在不緊不慢地說:“你和歉博讀一下這段範文。”
荷汀看了一下練習冊上的那段範文,內容是說一男一女在相約周末的時候去公園遊玩,荷汀撇撇嘴,這麼簡單的對話,她閉著眼睛都能背下來。反倒是歉博,在她後麵“嗯嗯啊啊”了好久,都沒說上一句話來。忽然,她感覺到歉博在她背後踢了踢她的椅子,她擰過頭去,看到歉博一臉尷尬地問她:“這個詞怎麼讀?”
“park,公園。”
“那這個呢?”他又指著另一個詞問她。
“Sunday,星期天。”
“那還有這個呢?”
荷汀翻了個白眼,很顯然,有人上課不肯專心聽課,以至於這麼容易的單詞他都記不住:“bike,自行車。”
“哦,哦。”歉博點著頭一副明白了的樣子。
講台上的英語老師一早就已經不耐煩了,她拿著教鞭輕敲著講台問:“怎麼回事?怎麼到現在還不開始朗讀?”
忽然底下有人替他們答道:“忙著商量約會的事情唄。”
哄地一下,底下的人馬上哄堂大笑起來,荷汀漲紅著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轉回頭瞪了歉博一眼,臉上寫著“都怨你”的表情。
此時,有人明知故問地問英語老師:“老師,他們倆是什麼關係啊?一男一女的還約會去公園玩。”
“笨蛋,”旁邊有人替英語老師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了:“男女朋友唄,bobby,anny的,多押韻的名字啊。”
班裏的同學笑得更厲害了,有好幾個笑點低的人甚至肆無忌憚地錘起了桌子。就連講台上老師,嘴角也彎起了淡淡的微笑。
荷汀又羞又怒,心裏已經有一小蔟火苗在“吱吱”地往上漲了,她清了清喉嚨,也不等後麵的歉博念第一句了,她就自己一個人先念了起來。結果,她剛念沒幾個單詞,後麵的人就抗議了:“哎,哎,你怎麼不等我約你啊!”
一個口誤,讓剛平息下來的笑聲馬上又響了起來,荷汀已經生氣了,她不管不顧,一個人“劈裏啪啦”地把她的份額念完,然後就“噌”地往下坐了,然後留著歉博一個人站在她身後傻眼。
“這叫我怎麼念啊。”歉博在後麵嘀咕說,他拍了拍前麵的荷汀,有點討好地對她說:“你再念一次吧,我一個人不知道怎麼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