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張翼大聲吼道,“今天我張——龍虎山天師道張翼,向諸位請罪!我的爺爺,亦是我的師傅,道教協會會長張之正,妄圖放出為禍蒼生的蛟龍,不僅設計利用諸位的靈力破開封印,更是與狐妖狼狽為奸,企圖陷全南昌蒼生於水火,此等罪孽,不僅有愧張道陵祖師爺威名,更是天理難容!今日,我張翼作為他的孫子,也作為天師道下一代大弟子,向諸位磕頭謝罪了!”
說完之後,張翼狠狠跪在滿目瘡痍的地上,三個響頭磕在地上,那聲音震耳欲聾,隨後便久久跪在地上不起來。現場眾人見此一幕,雖然還很是接受不了,但也漸漸安靜下來了,久久寂靜無聲。
“翼兒,”張之正忽然說道,雖然臉色蒼白,神情依舊不變,“你以為你真的能夠製住為師我麼?你以為——靠在場這些人就能贏麼?”
張翼抬起頭來說道:“我在用罡印劍氣攻擊你的時候,同時封住了你奇經八脈的穴道,現在的你已經沒辦法使用任何靈力了,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血肉之軀而已,又如何能夠逃脫?”
“就算你想逃,”聞人聲勢淩厲,用黑劍指著他說道,“我們在場這麼多修道中人,也不會放你安然離開!”
這時一些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們似乎已經明白真相了,紛紛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張之正。隨著越來越多人的漸漸醒悟,他們也開始發現張之正的真麵目了。本來這群人中就有不少反對天師道在南昌修道界一尊獨大的,現在這更是個絕好的機會把天師道搬下台,這群比猴兒還精的老油條又怎會放過?於是議論聲又開始沸騰起來,似有躍躍欲試想將張之正一舉拿下的趨勢。不過局勢很明顯,我們這邊已經是一麵倒了。
反觀心然和玄妙,似乎對這一幕都沒有太大驚訝。心然仍舊伏在地上,不過此時臉色已好了很多,靈狐血玉琴也不知什麼時候重新回到了手中;而玄妙一直躲在張之正身後的角落裏,時不時地朝青銅門那邊望一望,好像在等著什麼。
不對。剛才場麵太混亂,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一直被我們忽略了——那就是敖興的封印!按照張之正的說法,這個“逆七星八卦陣”是他布下的一個陷阱,意圖是利用我們所有人的靈力來最後擊垮封印,所以八卦陣才會不斷吸取我們八個陣眼和所有人的靈力。但是如今我和聞人早就已經離開了八卦陣上相應的位置,而且似乎八卦陣也停止吸取眾人靈力了。那這是不是說明......張之正破壞封印的計劃失敗了?
不,如果失敗了,他就不會花這麼多沒必要的時間和我們纏鬥了。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破除封印的儀式,已經完成了,所有張之正才會從青銅門裏走出來。他一直在和我們這麼多人拖延時間!
如果張之正是在拖延時間,那麼他究竟在等什麼?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抖動猛然襲擊了整個地下大廳,仿佛地震一般,和之前銀色符籙發動的土之術不同,好像有什麼東西覺醒了一般,滿滿的壓迫感從腳下蔓延了上來。我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或許說,這一係列的事件發生之後,不好的預感已經成為了極其廉價的東西,我隨時都有這種感覺。
張之正感到這種震動後,哈哈一聲大笑道:“等了這麼久,終於、終於來了!”隨後用右手抓住張翼插在他胸前的藍色罡劍,猛然一拔,鮮血噴湧而出!可是他卻似乎毫不在意,那張蒼老的臉上反而全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欣喜甚至是瘋狂——就像等待獵物許久的餓狼一樣,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玄妙!”他大吼一句。玄妙愣了一下,緊接著應道:“......遵命,師尊!”隨後將白色道袍一扯,露出了裏麵的衣服,是一身黑色的緊身衣,緊身衣上畫著一層又一層不知名的詭異紅色道家符文,似乎是用鮮血印成!
“玄血影咒!”張翼驚道,隨後對聞人喊道:“聞人兄,快阻止他!”
“已經晚了!”張之正大笑一聲,隨後身子猛然從原地暴起,一下子衝到不遠處的心然身邊,對她吼道:“廢物,要想見到你夫君,就和我來!”緊接著一把拎住心然的衣服,竟然直接帶著她一路往青銅門方向衝去!
“休想逃!”張翼一個劍指,身邊的幾柄藍色光劍登時如同出水遊龍,迅速朝青銅門方向追去。可是就在此時,玄妙一下閃到藍色光劍麵前,左腳節奏緊湊地跺著地,雙手呈劍指結印,嘴裏喃喃念著什麼。隨後,他的身上竟然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隻見那些黑衣上的血色符文,隨著玄妙嘴裏念著的神秘咒語,慢慢地漂浮了出來,竟然和我上次在繩金塔頂部時見到的五個慘死女子魂魄上的咒文有點像。可是接下來,漂浮出來的紅色符文漸漸聚集成形,衍生成了幾個黑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