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他親臨Y市,教了十分鍾,具體怎麼教的不知道。隻是此後,小庚一見到他就脆生生地喊:“姑父!”
初六,返回X市,晚上同學聚會。
我終於明白林老師那句“沒事搞搞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的時候,已經被各種理由灌了三高腳杯的紅酒,斂著下巴強裝鎮定。
今天T大畢業在X市混的前後三四屆都被湊到了一起。人數不多,俱是精華。本就是各色人精,又或多或少或真或假的喝高了,飯桌上必然不太平。印璽說過,當你的酒量沒超過桌上半數的情況下,沉默是金。我盡量低調,低調得恨不得隱形,還是被上一屆的F君一巴掌拍在肩上:“林之校,跟你吃個飯夠難的啊,怎麼著,咱倆走一個?”
“學長,我難得放假改善改善夥食,你就讓我消停消停吧。”紅酒我都扛不住還跟你來白酒,又不是瘋了。
對方直起腰朝鄰桌喊:“哎,我說邵江,國家每年補貼那麼多錢,你們研究生夥食怎麼還那麼差?”
邵江笑而不答。
F君手又攬上來:“哎,我們這幫子人不思進取,就你們倆高材生,還不喝一杯交流交流麼?”
我在心裏對他翻了個大白眼,對麵坐了一博士您是瞎了麼?
娘親說,對喝醉了酒喜歡對女人勾肩搭背的男人,不要客氣。
我拎開他的爪子:“我們這些研究生都是紙上談兵,您是實戰派,現在正兒八經地在研究——生——”上上個月才結婚,下個月就要當爹,還是被女方逼進禮堂,鄙視你。
果然,大眾輿論總是被新的爆點所吸引,眾人端了杯子輪番祝賀,對麵的博士直接拎著酒瓶去調戲他了。小樣兒,你太小看真正的知識分子對名份的重視程度了。
到後來越鬧越凶,F君的手機都被搜出來,眾人嚷著要給嫂夫人打電話拜年。
我正樂得清閑一個人對付一桌菜時,身邊空座上多了一個人。
“你倒是撈個清閑。”邵江。
我笑了笑,悶頭吃菜。
“大學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我一口玉米蝦仁差點噴出來。
清了清嗓子,本來想說“誰沒個年少無知的時候”,又覺得太不禮貌,卡了半天:“那你就當不知道吧。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這些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為什麼後來不喜歡了?”
我看著並沒有喝高的邵江,想了想:“因為慢慢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然後碰到了那個對的人。”
邵的表情始終淡淡,聽到這句微微一笑:“我知道的有點遲。”
我沒去推敲他“知道”的究竟指什麼。
邵舉了舉酒杯:“那麼祝你們幸福。”
我點點頭:“謝謝。”
然後看他離開。
離開飯局,也離開我的青春。
緣分真的很奇妙,它從來不等人。倘若你當初回頭,或許我們會有一個開始,但是錯過了一個路口,我們就漸行漸遠了。縱然沒能有一場風花雪月,但依舊謝謝你,在我的青春出現過,作為一個優秀的可以學習可以傾慕的對象,甚至無關性別,讓我在獨自等待的過程中,努力把自己變得更好,努力成長,直到遇見我的心之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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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我就告訴小庚叔叔不會給他買好吃的,但是姑父會。
(……這孩子立場太不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