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奮力的嘶吼中夾雜著他所有的不甘與痛苦,樓寒用盡全身力氣揮起拳頭往地上砸去,仿佛要將所有的一切不順心、一切不幸統統砸碎,再沒有煩惱、沒有憂愁。
“砰……砰砰……”
沉悶不斷的撞擊聲中,樓寒神色癲狂,機械的揮動手臂一下,一下,又一下用力的往地麵砸去,越砸越用力,越砸越癲狂,猩紅的血液在地麵上緩緩散開,將雜亂的地麵染紅一片。
直到再沒有一絲力氣去揮動,才虛弱的靠在石壁上沉默喘息,仿佛剛才的自虐隻是假象,沒有絲毫的痛苦。
緩緩抬起手臂,看著拳頭上猩紅的血液一滴滴的滑落,在地麵濺起朵朵細小的血花,猩紅而美麗,拳頭上血漬與塵土混雜,有些不淨,樓寒卻像是看到了世間最美的畫麵,直直的盯著拳頭不放。
也許,這種時候,隻有肉身上的痛楚或許才可以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
不再那麼虛幻。
虛幻?也許他真的失血過多,或者,砸的有點過於用力,腦震蕩了?
都產生幻覺了,無力晃著沾滿血跡的拳頭,樓寒失神的苦笑起來。
嗯?怎麼回事,一起動了。
樓寒見鬼的看著他來回晃動的拳頭上方,一朵虛幻黯淡的黑色蓮花隨之擺動,拳頭緩緩鬆開握住,鬆開握住,反複幾次,樓寒小心的試探著,深怕一個不小心,這朵如夢幻的黑蓮就會如泡沫一般隨風飄散。
多次的試探,虛幻黑蓮始終位於他右手上方沒有變動,翻手翻掌,仔細小心的將虛幻黑蓮虛空托在手心,看著那如夢似幻,光潔晶瑩的虛幻蓮花,樓寒有種恍然若夢的疑惑,這是什麼?
也許是長久保持伸臂的狀態有些累了,樓寒的手臂不自覺的一個偏移,讓黑蓮的一小部分置於黯淡的月光下,月色偏移,點點細碎銀芒虛空而顯,如倦鳥歸巢般投入到虛幻黑蓮之中,不知是否是錯覺,樓寒隻覺在銀芒投入黑蓮的那一瞬間,黑蓮本來黯淡的色澤稍亮了些許。
為了驗證他看到的不是錯覺,樓寒將手中托著的虛幻黑蓮花慢慢移動到小窗射入監牢的月光下
嗡,當樓寒將虛幻黑蓮完全置於月光照射下,本來無形無質的月光在蓮花上空竟然產生了偏移,仿若有種神秘的力量將月光自偏移處無形斬斷,自斬斷的地方到地麵,竟然再無一絲月色光華傾瀉,變得昏昏暗暗。
而神秘消失的月光卻出現在黑蓮蓮心的位置,稀薄黯淡的月光像是受到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在蓮心處逐漸變得細密明亮。
到了最後,黑蓮蓮心處月光凝聚,那溫潤有質的光芒像是一朵月色火焰,照亮了整個狹小的監牢。
月色光焰凝聚的過程足足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樓寒也保持托舉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持續了一盞茶。
等待的過程樓寒隻是神色平靜的看著虛幻黑蓮自主而動,沒有過多幹預,等光焰凝聚純粹到極點,到了某種極限的時候,傾瀉的月光緩緩恢複原狀,再度照亮那狹小的一片地麵。
看著眼前蓮心處明亮如豆焰,光芒灼灼,樓寒再也按耐不住他的好奇心,小心的伸出左手食指戳向了蓮心處的那團光焰,時刻保持警惕,準備一有不對就撤回自己的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