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裏的事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在樓寒對於未來有些模糊的考慮結束後,王守仁起身笑著對樓寒與青陽道人如此說道。
“王師,你……。”
樓寒不明白王師怎麼會突然提出要走,但話出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心裏的失落是怎麼也掩藏不住的。
“好了,好男兒誌在四方,”王守仁走過來摸了摸樓寒的頭,鼓勵道,“你以後的路還長,你需要的是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況且,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夠教你的了。”
說完,轉過身,王守仁看向青陽道人,鎮重道,“青陽兄,以後少寒這臭小子就交給你了,幫我好好收拾他。”
青陽道人品出了一些眼前儒士心中的一些想法,雄鷹要想高飛,就要有獨自麵對一切的底氣,而這些底氣,眼前儒士無疑是希望少年能夠在自己前行的路上砥礪而出。
那麼,現在適時的放手就是很有必要的。
“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青陽道人說的卻是無比莊重,這算是他對眼前王守仁的一個保證。
”好了好了,臭小子,又不是以後不能再相見了,你記住,再過二十年,就是我們白羊道院建成二百年的華誕了,到時候,無論如何,你要回來一趟。”
王守仁按著樓寒的肩膀神色嚴肅的叮囑道。
“嗯,王師,我一定會回來的。”樓寒認真點頭答應,隻是心裏的酸澀讓他的眼角忍不住有些濕潤。
王守仁見狀笑了,“你這臭小子到時候如果不回來,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哈哈。”
大笑著用力在樓寒肩膀上拍了三下,轉身瀟灑離去。
走出小亭,王守仁回頭再次看向樓寒,眼裏滿是不舍,但都被他以莫大的毅力控製住,緩緩轉頭,向青陽道人點頭微微示意,得到青陽道人回應後,笑意滿滿。
‘噌’,長劍出鞘,王守仁人劍合一,禦劍而起,化為一道白色長虹破空而去,最後以傳音入密的方式留給樓寒一句話。
“臭小子,一定要記住我給你說過的話,你永遠是我心中的驕傲,不要讓我失望。”
樓寒看著白色長虹遠去,耳朵裏回蕩著王師的話語,腦海裏那些關於自己在白羊道院的點點滴滴浮現而出,內心深處一種崩湧的情緒蠢蠢而動。
樓寒沒有克製,任由情緒宣泄出來,噗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向著王守仁長劍遠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這是樓寒發自內心對於王師最為深沉的感情,從第一次見麵,將自己帶離扒手窩,帶到道院,教自己識字練劍,幫自己縫補破損的衣物,教自己做人的道理。
三年的相處,倆人之間早已不是單純的師徒之情,而是亦師亦父,作為全盤接收前身這一切的樓寒這一刻淚如泉湧,將俯身跪拜的地下打濕。
“你有個好蒙師啊!”在樓寒情緒穩定下來後,青陽道人對樓寒如此感歎道。
“王師他是最好的,我也這樣認為。”樓寒神色認真的回應青陽道人,‘認為’二字咬的極為清晰。
青陽道人淡笑一聲,沒有回應,每個人生命中都會遇到屬於自己的貴人,自己如此,眼前少年也是如此,而無疑,王守仁就是這少年生命中的第一個貴人。
而在他看來,少年如今才十五歲,未來如何誰也不知,所謂的最好也不一定,隻是他覺得,自己也犯不著去斤斤計較。
真摯的感情,真是這個世上最為迷人的東西。
你看不見它卻又能真實感受到它的存在,是這世上最為難以琢磨的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