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微寒。
淡淡的陽光,將城市的喧囂塗上一層淡淡的金輝。
載著穆雪回去s市的火車已經走遠,離塵卻仍佇立在站台上望著那好似延伸到天邊的鐵軌怔怔出神。沒了外婆,s市也已不再有她的家了,她如今徹徹底底的成了一片徜徉在這個偌大世界中的無助孤葉;一片已脫離了樹之母體不知將會歸根於何處的落葉;一片隻能與孤寂為伴、獨自飄蕩的葉子。
深深吸進一腔異鄉的陌生空氣,驀然轉身,就算孤獨,前麵的路依然要繼續走下去,不是嗎?
韓熙心疼的看著離塵孤傲倔強的背影,蹙了蹙曲線完美的濃眉,快步跟了上去,扯出比慵懶的陽光燦爛許多倍的笑容道:“離塵,今天他們到市府廣場的拉票會你去不去啊?”
離塵側首,竟被那燦爛的笑容耀得眯起了雙眸,“我當然想去,但怕反而會被惹出什麼麻煩,你替我去就好,我還是在家裏等著看電視轉播吧!”
“哦……”韓熙難掩失望的垂下頭來。
“對了,這個星期,我可能會離開一兩天。”離塵想起上一次父親對自己的邀約,現在wing的“生死大權”捏在他手上,她還是乖馴一些的好。她可以不為自己,但卻不願別人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受到什麼牽連。天蠍座,最不喜歡的一件事情就是欠別人的東西、欠別人的情,她隻想做到一切問心無愧,不想哪怕有一點愧對任何人。不是她要與別人劃清界限,而是,隻是不想負債,無論任何的債……
韓熙麵色一凝,勾起不自然的僵硬笑容,小心翼翼的探問道:“大概是哪天?你要去哪裏?”
離塵聳聳肩道:“具體哪天我還不能確定,是那個人要我回家一趟,我不想讓他幹擾到我們,所以,這陣子盡量不會違背他。”
“那個人?”韓熙的語調與臉色同樣的怪異,“你是說,你父親?”
離塵扯動唇角,卻無堪笑意,以沉默當作回答。看看時間,她讓韓熙直接去星海市府廣場做前期的準備,帶著棒球帽與大號墨鏡的自己則向回住處的方向走去。
不是不接受陽光,隻是習慣了處身在陰暗之中。
離塵在樹蔭不緊不慢的走著,上班的人流行色匆匆,她再次被忙碌的世界隔離。雖然處身在人潮的邊緣,卻那樣的格格不入。公車站排滿麵色焦急的人們,廣告牌上竟然已經換上了唱響星夢全國五強的海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個人的關係,她怎麼看都覺得五組選手中wing樂團最為搶眼,而居中的阿信更是令她莫名心如擂鼓。真是應了那句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嗎?經過“包裝”的他竟然帥到不行呢!看到其他路過的美女對他表現出仰慕,甚至垂涎之色,她心中又不禁一酸。
他已經是公眾人物了呢,是大眾情人了嗬?如果她總是在吃這些飛醋,那真的要成為天字第一號的大醋缸嘍!
落寞一笑,離塵回首繼續她的漫漫長路。左右無事,閑人一個,走動走動就算不能讓她心中那惱人的無名陰雲散盡,至少也可以打發掉太過充裕的時間。
路過一家小小的間像店,大敞的門內的液晶電視上,竟然正在播著wing樂團從海選以來的視頻錦集。比賽還沒結束竟然就出來這些東西了?離塵無心去探究這影像的正版與否,卻不自禁的暫緩下了腳步。這些影像,似乎記錄著wing樂團整個成長的過程,由初出海選時的稍顯稚嫩到日複一日的快速成長、成熟,令人心生感歎,卻又無從抒發。
“……路是無盡延長,天是無盡藍,浪是無盡反覆的推翻。淚是無盡的溫暖,夢是無盡想,生命是無盡的隱瞞似有答案。當我感受到絕望,以為我走到終站。上蒼對著我看,一如以往:無盡的冷淡,你是我唯一的力量!鳥在無盡的穹蒼,魚在無盡的汪洋,我在你心上,能夠地久天長。麵對無盡的思量,不如無盡的遺忘,你在我心上,無盡的愛能否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