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八采最近的心情就像醃了好幾十年的爛白菜，就算擱陽光下使勁曬也透著那麼一股子黴味兒。她坐在麥小喬的酒吧裏長籲短歎，掰指頭數數，小學同學的兒子已經會打醬油了，初中好朋友的女兒剛滿月，高中的閨蜜剛剛結婚，大學室友也陸續要訂婚了，隻有她，還在堅挺地剩著。
麥小喬聽了一下午唐八采的歎氣聲，不由掏掏耳朵，“你到底喜歡程嘉不？”
唐八采張開嘴皮子，發了一個單章節，又把嘴閉上了，接著再歎一口氣！
“你回答的時候倒是把聲音開大點啊，又不費電。”麥小喬氣極。
唐八采白了她一眼，苦著臉說：“喜歡啊，奈何情義千斤，敵不過人家胸脯四兩！鍾蕪心一回來跟他追憶個似水年華，誰還記得我這號人啊？”
“那你就跑到程嘉麵前，問他要你還是要那個女人！要你，就讓那個女人滾！不要你，就閹了他！”麥小喬咬著牙滿眼凶光，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
“噗！”唐八采一下子倒是樂了，她笑夠了甩甩腦袋，“算了，讓人家好好過吧。我看鍾西西又那麼喜歡程嘉……”
“靠！你怎麼這麼聖母！大姐啊，你看看我頭上的白頭發，有一根是為你愁的啊。”麥小喬打斷唐八采的話，指著自己的腦袋激動地說：“你個慫包，你要不好意思去問我幫你問，那個女人也就比你好看點，比你身材好點，學曆比你高點，別的都不如你嘛！”
“……”唐八采無語淚狂流，麥小喬，你是鍾蕪心派來的臥底吧！
兩人女人扯淡了一下午。唐八采從麥小喬那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北方的冬天夜風很涼，吹在臉上有些輕微的疼。唐八采緊了緊領口，一步步往家走。想起程嘉送她的那條絲巾，漂亮又柔和的暖色調，舒適又細膩的觸感，隻看一眼，就會喜歡上。唐八采卻把它放在櫃子的角落裏，連看也不看一眼。
就像有的人，既然一開始知道不可能，不如就遠遠的躲開吧……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在生命裏。她和他，隻是關係不錯的鄰居，是經常抬扛的朋友，在安全的距離內，相安無事。一旦超過既定範圍，就會兩兩彈開，變得越來越遠……
她自知不是善於控製情緒的人，也不會隱藏感情，在心弦撥動之後，她實在沒辦法若無其事的麵對程嘉和鍾蕪心。時間和距離會稀釋傷痛，記憶，當然還有感情。唐八采考慮，是不是要去申請下學校的教師宿舍……
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滿大街都是熱鬧又歡愉的節日氛圍。唐八采買了套汽車模型準備送給鍾西西作為聖誕節禮物，四處逛了逛，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
唐八采剛進門，唐媽就開始叨叨，“你怎麼剛回來，蕪心都在家等你半天了！”
鍾蕪心來了？唐八采心一緊，果然看到坐在沙發上溫柔淺笑的鍾蕪心，那架勢，上流名媛體驗平民生活似的。
唐八采心中納悶，趕緊走過去，十分抱歉地說：“你來找我怎麼也不打個電話，等很久了吧？”
鍾蕪心搖頭，“也沒多久，在這裏跟唐媽說說話也挺好的。”
唐八采訥訥一笑，鍾蕪心又說：“我來了好幾回，也沒去過你的臥室，八采，帶我進去看看吧。”
“有點亂，你別嫌棄。”唐八采知道鍾蕪心可能有話要對她說，當下就領著她往臥室去。程玉環搖著尾巴跟在唐八采屁股後麵，也鑽進了唐八采的房間。
鍾蕪心來回打量了幾眼，看著直對唐八采撒嬌的程玉環，輕笑著說：“沒想到，這貓這麼喜歡你。”
唐八采給程玉環順著毛，抬頭看著鍾蕪心，“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