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頭頓時一喜,用足了力氣,將這青銅的棺槨蓋子移到了一旁,目光落在了棺槨裏麵。
在槨內,是朱地彩繪棺,這是漢代最為普遍的一種棺材。古人下葬的時候,一般都會有棺有槨,棺材是用來盛放屍體的,而槨則是套在棺材外麵的。那青銅大槨,就是套在了這朱地彩繪棺的外麵。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隻手拉住了朱地彩繪棺,心中越發的緊張起來。時間已經所剩不多,如果再午夜之前無法離開這墓地,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一隻手拉住了棺材,另外一隻手拿著鐵鏟,猛的撬開了這棺材。吱嘎嘎一聲脆響之後,我急忙的移開了棺材蓋子。但是在這棺材裏麵,竟然還有一口棺材。
一槨兩棺?按照古代周朝禮製,人死後在下葬的時候,會在棺槨裏麵,顯現出其身份地位。王公以三槨兩棺下葬,諸侯以兩槨兩棺下葬,而公卿以一槨兩棺下葬,士大夫以一槨一棺下葬。雖然這種禮製在周朝之後變得模糊了許多,但這墓主人能夠有陶俑陪葬,身份地位肯定不俗。
我的心跳有些加快,再次摸出了鐵鏟,撬住了最後的棺材蓋子。
咚……就在這個時候,棺材裏麵發出了一聲輕顫。
我的內心中帶著驚懼,額頭上的冷汗劈裏啪啦的落了下來。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會發出這種聲響?
吱嘎嘎……手上的鐵鏟猛的用力,已經徹底的撬開了最後一口棺材的蓋子。我緩緩的拉開了這棺材蓋子,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驚恐的臉頰,瞪大了眼睛,而且張大了自己的嘴巴,仿佛隨時都能夠開口咬人。這屍體渾身長滿了綠毛,赫然是一具幹屍,而且表情極為猙獰。
我不敢有所停留,急忙將口袋裏的泥土,塞進了這屍骸的嘴巴裏麵,拉著它的肩膀,將它拉了出來。在拉出來的一瞬間,急忙的將棺槨蓋子全部蓋上,然後背在了自己的身後。
咚……就在這個時候,棺槨裏麵再次發出了一聲輕顫。
我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在了地上。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十點五十八分,如果再不出去的話,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背起了這屍骸,我腳下的步子飛快,迅速的向著墓室外衝了過去。短短的兩分鍾,我已經衝到了墓門附近。隻要衝出去,將這具屍骸下葬之後,我明天立即離開這裏,這輩子都不想要再去考古發掘。
一衝出墓室,看到王慶文在遠處對著我擺手,臉上帶著驚慌失措的神色。
“易塵,怎麼這麼長的時間?你要是再不出來的話,我就衝進去找你了!”王慶文壓低了聲音的說道。
我的臉色有些發白,“別說了,遇到一些事情!對了,你在這外麵守著,有沒有看到什麼人進入這墓葬?”
“什麼人?沒有啊!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王慶文急忙說著,向著大墓後麵的百米之外走去。
我的心底頓時一沉,我明明在墓室裏麵看到了張二懶和朱慧敏,甚至看到了陳莉,王慶文為什麼說什麼都沒有看到?
剛剛走出了兩步,我的腳下頓時一個踉蹌,王慶文嚇了一跳,急忙的拉住了我的身子,“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讓這屍骸落了地!”
我的心底也是猛的一跳,急忙緊了緊自己的手臂。這幹屍沒有什麼重量,但是額頭上有幾根綠色的發絲落在了我的臉頰上,仿佛在輕輕的撫摸我的樣子。
一陣簌簌的聲音響起,我猛的停下了腳步,“什麼聲音?”
“管他什麼聲音,那老先生不是說了麼,不管發生什麼聲音,我們都不能夠回頭!”王慶文大聲的說著。
我的心底一顫,輕輕的抬起了頭,渾身顫抖的說道:“這聲音……這是它嘴巴裏麵的泥土,落了下來!”
“什麼?”王慶文大吃一驚。
我急忙加快了腳步,這幹屍嘴裏被我塞了它墳頭的土,如果這土全部被吐出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兩位,是不是該停一下步子呢?”就在這個時候,前麵突然間轉出了一道身影。
我急忙的望了過去,心頭頓時一凜。
“你……你來幹什麼?”王慶文的臉色一變。
我的心底頓時感覺到不妙,這陳三子怎麼會跑到這裏?他不是應該去找張教授,貪墨一些文物麼?怎麼會出現在這?
“哼哼!我就知道好東西都在這漢代的大墓裏麵,你們兩個連夜的進入大墓,肯定撈到了不少的好處吧?我聽說很多外國人都有收藏屍體的癖好,你們兩個辛辛苦苦的從大墓裏麵,將屍體偷盜了出來……”陳三子的目光,在我和王慶文的身上流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