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當您和王妃的女兒。”司徒淼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若您願意,可否聽我把話說完。”
司徒清坐下來,他看她有什麼話想說。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是憤怒的,可是真讓他對她下死手,他做不到。
殺死了她,萬一女兒回不來怎麼辦?
“從您將我送到姑子庵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已經知道真相。”司徒淼唇角微微一勾:“但是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沒有我的話,你真正的女兒已經入土為安。我真正醒過來的情形,阿娘……您夫人那樣近乎瘋狂的情形,您想必還記得吧!”
那樣的情形是他一輩子的痛,如何能不記得?
司徒清攥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吱響:“本王寧願我的淼淼死了,也不願意一個妖物將她名聲敗壞!”
名聲敗壞?
司徒淼笑出聲來:“王爺您一心報國我無話可說,可是別人呢?東易交給您的東西,您想必看了吧?王爺,若不是我不愛惜名聲演那一場戲,您會真正對付郡守父子?”
司徒清喉頭一噎,麵色難看。
“而地下城那麼多人的性命、那麼多無辜被害的少年、青年男子的性命,以及不毀掉地下城,未來還有無數個類似我的少年的性命,在您的眼中都比不上您女兒的名聲對嗎?”
司徒淼咄咄逼人:“這樣的你,說你忠心於國家、說您愛惜百姓,您自己信嗎?”
“你走,本王饒你不死!”司徒清狠心閉上眼睛。
“我想活下來,就是閻王也要不了我性命。”司徒淼嗤笑一聲:“別把你這王府當什麼誰人都想住的金窩窩,若不是阿娘……她就是我的阿娘。她若是肯離開,我定是隨她,誰樂意跟你這個笨蛋一起生活?!”
“她是本王的王妃!”知道真相的司徒清死也不願意聽著妖物如此喚妻子,那是隻屬於他們女兒獨一無二的稱謂,不是這妖物的!
“既然我接受了這具身體,她就是我的阿娘!”司徒淼一步不退:“而且我告訴你,即使你跟阿娘說我不是她女兒,她會信麼?”
司徒清被氣得粗聲粗氣的喊道:“你這妖物!”
“我就是妖物怎麼著!”司徒淼冷笑出聲:“且不妨告訴你,今兒我既然敢放你進來,就不會讓你說出這事!”
司徒清也氣笑了:“你想殺了我?”
“有一種術法叫催眠……哦,不,您們這叫攝魂術對吧。”司徒淼笑盈盈的,可那眸子裏卻是森冷刺骨:“我有一百個法子將您的記憶篡改得麵目全非,讓您當一輩子傻子。而這王府和我的阿娘,以及你沒能力守護隻能養在敵人爪子下的兒子,我都會看在阿娘的份上保護得好好的。”
司徒清簡直要被她氣死過去:“你當本王是死人嗎?”
竟敢當著他的麵,為他安排起後事來!
司徒淼輕蔑瞥他一眼:“不能守護自己的兒子,還讓自己的女兒身中奇毒而死、讓妻子痛不欲生的渾蛋,在我眼裏就是個死的!”
這話戳到了司徒清的最痛處,氣鼓鼓的他頓時像被戳破的氣球,麵色頓時頹然。
司徒淼卻不打算停止刺激他:“你和我爸那個沒用的人一樣,做所有的事都想著兩全,既想保護家人,又想效忠一直以來的信仰,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你爸?”司徒清頓時抬起頭來。
司徒淼冷哼道:“就是你們這裏‘爹’的意思。”
“你是怎麼死……怎麼來到這的?”司徒清想知道,什麼樣的奇葩爹媽能生出這麼個嘴巴比砒霜還毒的女孩。
“我話隻說一遍,也隻說一遍。”既然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司徒淼就不打算藏著掖著了:“我並不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免貴姓洛,名汀蘭。我原本以為我們家就隻有爸爸媽媽和哥哥,以及我四個人。”
原來她還有兄長,那不也是禍害?
司徒清悶悶的想。
司徒淼繼續道:“可有一天突然有個老頭找來,說是我爺爺。也就是那天我知道我爸其實是洛氏家族出逃的最老實也是最沒出息的兒子,當然這並不是說我爸太渣,隻應該說在洛氏那個人才濟濟的大家族,我爸那點可憐的智商根本不夠用。”
司徒清更悶,罵爹不等於罵你自己麼?爹智商低,你能聰明到哪裏去?
大家族,大家族就這麼教出你這麼個熊孩子,肯定不是好地兒。
司徒淼冷哼一聲:“那是一個吃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