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三樓的姑娘們日漸回來住的更少起來,她們同蝴蝶們已相差不遠,甚至還敢目無法紀些。樓上的陰森殘淡隻留跟季梅她們幾個,那風也仿佛學會了人間的勢力,從門和窗直接貫入屋子,將風塵留在屋內的角角落落。季梅床頭的書被風抽打得沙啦啦直響,季梅用手去捂,卻無濟於事。
這時,馮星進來了。她說“季梅噎快護好你的書呦,馬上就要派上用場。”
“什麼用場?”
“說處裏麵要統一辦學習班。”馮星一幅沉浸在美好回憶中的樣狀。
“那與我何幹?”
“你不是喜歡念書嗎?有得書念甚好啊。”馮星自我安慰的一問一答。
“誒,不見小唐過那邊去玩呢?”季梅轉移話題。
“嗯”馮得歎氣,“就你個書呆子才不知道。”
“什麼東西我又不知道?”
“人家小唐老早就和大兵吹了。”
“為什麼呢?”
“說是大兵不愛說話。”
“嗚哦!”
“別人傳講,處裏麵看整體情形差不多就跟職工組織個業餘學校。”
“那不能說我們就一定能辦?”季梅反駁。
“要,人家小劉講,我們的老師都請好了。”
“當真?”
“是,講那老師姓良,是代職讀書回來的,現以任書記。”馮星濤濤不絕。
生活在剩下的姑娘信們的閑話中繼續縵延下去。
一個陽光極其明媚的日子,勞資拿著花名冊過來點名,點完名就言說了,“點得名的今晚上來工人室學習。”辦學習班的事變成事實了,季梅才不得不信馮星的外交能力。
晚上來上課的人正是小劉說的那位良老師,他魁梧高大,一張國字臉,印堂紅亮,說話聲如洪鍾。他上的是語文課,講起了《人類的語言》,已記不得那是篇什麼體材的的文章,隻依稀記得他將它講得精妙絕倫,接下去是要姑娘寫。小劉的那次的那篇文章就寫得不錯,季梅也寫得好,隻是將文體寫成了論文。
姑娘們重新回到三樓來住,樓上又熱熱鬧鬧起來。每天下班後,衝洗幹淨,穿蕾戴得鮮亮齊整,一路哄笑,衣衫飄飄的去上課,一路聞得花香與姑娘們身上的香水香。那一切是那麼和協那麼自然,然後身心移進工人室,認真聽講。每天按時完成作業,不會的總是想盡辦法習會。或者就是找季梅問去。
數學老師是個女的,長得精瘦。她優雅的往講台一站,粉筆在她纖細的手指的托畫中顯示出許多平時不懂的數學公式出來,課室鴉雀無聲。季梅們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虔誠的聽著。學習上的事終是記不起太多。後來不久點就進行學習測試,季梅當時考了雙百分。考試結束學習班也就結束了。末了,領導來說話“成績好的以後可以去考學校。”不過這樣的消息信的人少,因為在季梅的廠子裏似乎從來就沒有過民主,哪裏可能誕生這樣偉大的夢想呢?因此,誰都當作那是風吹的樣不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