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緊不慢地走在大街上,認識他的人都皺起眉頭,避而遠之,生怕沾染他身上的晦氣。穿過大街,他徑直往五裏之外的獵場走去,翻過一個小山頭,眼前的情形讓他直搖頭,隻見滿地都是屍體,死狀慘烈,約有七八十具,橫七豎八的倒在空地上。
“今天的生意好得有些過頭了。”他歎口氣,左右望了望,心想著得找幾輛馬車過來。三隻禿鷲突然呱唧著出現在上空,他抬頭瞪著,雙手叉腰,大喝道:“扁毛畜生,識相的趕快離開,不然有你們好看!”三隻禿鷲好像聽懂了他的話,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又飛走了,他臉上顯出得意的神情,準備彎腰去拖動地上屍體的時候發現樹林裏走出一個少年,少年臉上笑嘻嘻的,主動打著招呼:“您好,神闕大人。”
他站起身,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翻著眼睛說道:“以後別叫我神闕,如果你不想惹禍上身的話。”
少年楞了一下,點頭應允,“那我應該怎麼稱呼您?”
“我叫陶方,據說,你是我侄兒?”陶方眯著眼睛問道。
“是,黑……他們是這樣說的,我應該叫你陶方叔。”少年一臉和善,非常有禮貌。
“靳小格,嗯,既然你這麼早就來了,搭把手。”陶方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靳小格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死人,有些發怵,雖然他一進樹林就看到了空地上的情形,裝作淡定,但現在近距離接觸,再加上地上的屍體死狀極慘,還要用手去拖動,實在是勉為其難。
“怎麼?還怕死人?真正令人害怕的是活著的人,都死翹翹了,有什麼可怕?你相信鬼魂?”陶方冷冷地說。
靳小格不好意思的掻搔頭,指著滿地屍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死這麼多人。”。
“不該問的別問!”陶方雙眼又是一翻,“咱們把屍體移到馬路邊上,等會兒有馬車過來裝走。”
半截腸子讓靳小格腳下一個趔趄,雙手不由往地上一撐,卻又碰到半邊頭顱,腦漿和還沒完全幹涸的鮮血糊了一手,靳小格再也忍不住,胃部一陣翻騰,幹嘔大作。
陶方看著他吃癟的樣子,裂開嘴笑道:“第一次是有些不習慣,多做幾次就好了。”說完將一雙手套丟給靳小格。靳小格把手往青草上來來回回抹了不下十次,這才將手套戴上,心裏直嘀咕:“有手套不早扔過來。”
等他們將地上的七十六具屍體全部運往殯葬場時,天色早已漆黑。
“陶方叔,這些沒有被認領的屍體怎麼辦?我們要挖坑將他們埋葬麼?”靳小格問。
“一把火將他們燒了。”陶方的嘴巴朝殯葬場那邊翹了翹。
終於回到陶方的住處,靳小格將這個簡陋的土房子和自己家比了比,再怎麼說,自己以前住的也是火磚結構,“這個神闕大人窮啊。”
“小子,將就些住吧,老陶我孑然一身,就這房子我還嫌寬敞。”
當天晚上,陶方隻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大體是關於身世、以前都幹了些什麼之類,靳小格下午一陣勞累,很快便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醒來,他發現陶方手裏拿著一本小冊子,正是自己藏在貼身上衣兜裏的那本《猿擊術終極版》,他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被脫得光溜溜的,眼中滿是驚訝和疑問。
“將你扒光是摸了一下你的骨骼和筋脈。”陶方說道,看著靳小格的表情由驚詫變成古怪,他怪叫一聲,吼道:“小子,你他媽想什麼呢?以為我好男風?”
靳小格想著自己細皮嫩肉,正值青春年少,心裏想到:“那可不一定,你個老妖怪,無緣無故地,摸我骨骼幹什麼?”
陶方有些哭笑不得的搖搖頭,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說吧,這本冊子怎麼來的?”
靳小格也學著他翻翻眼睛,說道:“學院裏的引路人送我的。”
陶方點點頭,看靳小格的表情,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又說道:“你小子命好,那個老家夥一直以來都吝嗇得很,平日裏你們步兵學院的院長他都不會正眼瞧著,不錯不錯。”
靳小格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引路人會贈送自己武功秘法,張張嘴不知說什麼。
“臭小子,你肯定還不知道,最古老的猿擊術的厲害,看來逐月神將那個老東西是要將最厲害的絕學傳給你呀。”陶方嘖嘖出聲,“正好,對他的絕學,我略知一二,知道為什麼叫終極版嗎?”
靳小格搖搖頭。
“你們學院裏教的猿擊術雖然也很厲害,但其中最厲害最霸烈的狂神之怒卻被剔除掉,可能是逐月神將有意為之。畢竟那麼多學員,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難保不會出現幾個心術不正的人。”
靳小格聽完又是興奮又是不解,陶方看著他一臉的求問神情,繼續說道:“狂神之怒據說是九式功法,有了它,猿擊術才會發揮真正的威力。”陶方說完,將小冊子遞給靳小格,“你盡快將裏麵的內容記下,以後再慢慢融會貫通,這玩意兒可不能隨時帶在身上,要是讓那些狗輩知道,你小子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