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1章(2 / 2)

此後數年,在攝政王的勤勉治世下,梁朝國運昌泰,民眾安康,與蠻夷北狄,也建立了互不侵犯的和平條約,兩國化幹戈為玉帛,百姓之間互通貿易,和平安逸,再無衝突血戰,實乃一曠世功績。

前宰相夏明德,因患重病,攝政王仁慈,留他繼續於朝中養病。中平二年,惡疾加重,終不治而亡。夏明德之三女夏雲籬,據先帝遺命,封為皇後,新帝登基初始,冊為明禧太後,以輔佐幼帝。

先帝之王叔平南王,因與朝中重臣勾結,意圖謀反,並重傷先帝,至其殞命,罪無可恕,攝政王大怒,判其滿門抄斬,永除皇室族譜。

對攝政王之雷厲手段,眾人議論紛紛,有知情者道,當日戰場之上,平南王連發三箭,實則並非弑君,而是針對三王之妻、前宰相之二女夏芷清,先帝不忌世俗,深愛此女,於危急時刻,挺身而出,代其承受致命一箭,故喪命,夏芷清悲慟難抑,不願苟活於世,遂追隨先帝而去。

如此旖旎夢幻的愛情傳說,不論真假,卻很快於民間傳開,感歎先帝兒女情長者有之,崇敬先帝情深意重者有之,惋惜夏氏紅顏薄命者有之……

眾說紛紜,各有懷抱,而真正的故事,想必隻有當事人自己才能了解。

芳草如碧,正是六月好時光。

卉木萋萋,采蘩祁祁。江南的風物,無論是人亦或是景,都那般賞心悅目,絕麗誘人。

年輕女子的裙裾,如同一朵朵絢麗綻放的花朵,毫無顧忌地釋放它最活力的生氣,勃勃動人。那一張張年輕的麗妍,也仿佛是最樸實恬靜的山水墨畫,於碧草如絲,繁花點點中,透出輕盈的翰墨流芳。

江南的春雨年年如約而來,輕煙霧靄中,將連綿一片的青磚墨瓦,洗刷得澄淨光亮。

這般美好的景致下,卻有人偏偏要故意破壞這一分難得的美感。青磚瓦上,兩名男子,一坐一臥,皆是慵懶舒散的悠閑姿態,二者一人著黑衣,一人著白衣,手中都提著一隻白玉青瓶,瓶身微斜,一股股清涼的冰液,劃過流暢的弧線,悉數落如口中。

“老三的本事也不小嘛,早知道皇帝就讓給他做了。”白衣男子輕曬一聲,再次舉起酒瓶,仰頭大灌一口。

“哼,你這把皇位看的比生命還重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大方。”黑衣男子不以為然,說完後,也飲下一口酒。

白衣男子嗬嗬一笑:“你說的對,皇位可比我的命重要多啦。”

“但也比不上她的命,對嗎?”黑衣男子斜睨他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感情。

白衣男子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側臥著身子,翹起腿:“其實現在這樣不也挺好,每日睡到自然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那幫酸儒庸腐的老臣子在耳邊嘮嘮叨叨,簡直痛快極了。”

“你真這麼覺得?”

“當然,你看我像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嗎?”

黑衣男子彎下腰,果然仔仔細細對著那雙烏黑如洗的眸子,認真審視起來:“嗯,眼波平靜,目光和煦,少了些淩厲,多了些……”

“什麼?”白衣男笑嘻嘻問。

“欠扁。”

“欠扁?什麼意思?”

“不知道,我也是從她口中聽來的。”

白衣男猛地坐起身,托著下巴:“對了,昨天她罵我猥瑣大叔,什麼意思?”

黑衣男子顯然也被難住了:“猥瑣……大叔?我不懂。”

“唉,她不但說我是猥瑣大叔,還說我想泡她,我真是聽不懂。”

“你去找她了?”

“那當然。”白衣男子萎靡的神色頓時一振,“就算她已經不認得我了,我也決不放棄。”

黑衣男看了他良久,忽而笑得很邪惡:“我勸你還是別去了,現在的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再說,你也不是皇帝了,她打起人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又想起了什麼,眼中笑意更暢快了:“再說,那兩個雙胞胎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你確定自己能承受的了?”